,大家摊派。理员对各科室和荣军病房的司务长也有话说,大家都是从战争年代里过来的,战争年代咱们丁院长是怎么对待大家的?丁院长的疾是怎么得的?不就是那次在渡淮河的时候冻的吗?他自己的狗褥都给伤病员了。你知丁院长的痔疮是怎么得的吗?抗战的时候,没有粮吃,吃玉米秸,拉不屎,把儿都挣破了,才落下个痔疮。这样的领导,也没有别的嗜好,难不应该多吃二两吗?
战争年代过来的司务长们,对丁院长都有厚的阶级情和同志友,二话不说,就割一块给小灶理员。
小灶的餐桌上,基本上保持四菜一汤,两荤两素,汤是小菜汤。肖卓然每次在小灶吃饭心里都受着煎熬。别的姑且不说,单是想想舒云舒那张营养不良的脸他就受不了。舒云舒现在正在妊娠阶段,他们在医护堂就餐,那个堂的标准是每个每天平均半两猪,三天一个。就这东西,还要经常被组织号召捐一给重病号,时不时地被首长小灶的理员割走一。舒云舒回家对肖卓然说,半个月基本上见不到猪,平时菜里连油星都见不到。因为工作忙,又不能老是回娘家,就算回娘家,也不能大吃大喝,不能让二老知他们在医院里起码的营养都得不到保障。
后来肖卓然就知于建国为什么不持反对小灶了。于建国三十多岁的人了,城后娶了个女学生,女学生吃不了茶淡饭。有一次吃饭的时候,于建国郑重其事地说,我们吃小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我的这一份,我只吃一半。留下一半,我带回家。
于建国讲这话的时候,丁范生正在吃油条,半截在嘴里,半截在嘴外。丁范生看了于建国一,想说什么,又没有说。肖卓然注意到了,于建国碗里的饭菜果然比别人少一些,差不多就是一半的分量,早餐最明显,别人是两个,于建国的盘里是一个。
肖卓然心里很有慨,觉得于政委还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也很想效仿于建国的法,每天省几块省下一个带回去给舒云舒增加营养,但是又觉得抹不开面。对小灶餐厅行补助,他是持反对意见的,要不是因为没有地方吃饭,他连小灶的门都不愿意,他怎么能把小灶的东西拿回家呢?
但是他的心里很不平衡。有时候他甚至想,既然已经既成事实了,抵制也抵制不了,我为什么还要充当正人君?舒云舒也是对革命有贡献的,现在有在,我为什么就不能把我的一份分给她?
想是想了,但是不到。他毕竟不是于建国那样的老。后来有一天他发现,于建国的盘里的并不比别人的少,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于建国的盘里也是两个了。他听一个炊事员说,丁院长有代,说于政委虽然顾家重了一些,但他是老革命。对于老革命,还是要讲情。于政委娶了一个大学生很不容易,让大学生多吃一个,算不上什么原则问题,以后就不要从于政委的定量中扣除了。
知了这个情况,肖卓然就彻底地打消了从小灶往家里带东西的念。有一回舒云舒妊娠反应重了,忍不住对肖卓然说,想吃苹果。她说她后悔当年在朝鲜战场上怎么不多吃一苹果,朝鲜的苹果多好啊,糖量大,分充沛,咬上一,哎呀,满肚都是甜的。
肖卓然那天下了决心,骑着自行车跑了三十多里路,把皖西城大街小巷快跑遍了也没有买到苹果,只买了二斤酸杏,就那也被舒云舒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这件事情后来被丁范生知了。丁范生居然让自己的老婆齐秀芬送了十斤红彤彤的苹果,把舒云舒激动得泪盈眶。齐秀芬说,吃吧,这都是组织上给的,人民给的。你们家肖副院长也真是,声声说为人民服务,难我们这些当家属的就不是人民?该吃的还得吃,想吃的就要想办法吃。
舒云舒发自肺腑地说,谢谢啊谢谢齐大,也谢谢丁院长。
齐秀芬说,先别说谢。这件事情呢,你最好不要跟肖副院长说,免得肖副院长说我们多吃多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