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还得有神。怎么有神呢?要在“气”字上文章。地说,喊令必须喊肺腑膛音,立正的时候脚底抓地,行的时候两肋生风,分解动作铿锵有力,齐步跑步气,起正步排山倒海…
其实,这个“气”是什么气,怎样才能注到人的神世界里,刘尹波也不甚了了,但是教导队的学员和教员都有会,这个“气”字说多了,练多了,队列面貌果然不一样,站如松,行如风,坐如钟,确实有虎虎生威的架势。
1978年建军节前夕为联会准备节目的时候,刘尹波就非常希望能搞一个队列表演。如果是教导队搞,他就是当然的指挥员。雪白的手,定的神,雄劲的脚步,整齐的行列,嘹亮的歌声…那时候,他就是叱咤风云的将军,军人之矫健舞步的导演,众人仰望的明星。潇洒啊潇洒!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行潇洒,刘尹波格外追求潇洒。那潇洒不仅为了展示军容军姿,也为了潇洒给那个漂亮的姑娘看。
训的时候辛中峄让刘尹波跟一名叫孙大竹的排长去校训女兵,刘尹波本来是不想去的,准确地说是不想在1978年的天去,虽然说他经常可以指挥几十人的队列,但那也还是以一个正班级士兵的份。他很看重份,也很看重地位。跟孙大竹同去,孙大竹穿的是四个兜的军官服,他是两个兜的战士服,有些寒酸不说,还极有可能被那个排长使唤来使唤去,有损尊严。他估计至多当年年底就可以实现提的梦想,如果明年再让他到海去训女兵,那就完了。
但辛中峄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
去了之后刘尹波就发现,他的犹豫是多余的,因为孙大竹形象很差,而且烟得很凶,臭厉害,女兵们都不愿意接近他。同时,孙大竹的特长是扔手榴弹,搞队列的时候他的主要职责是行政,也就是说负责在训练中不要事,再一步说白了,孙大竹负责的行政工作实际上就是负责刘尹波一个人不要事,因为女兵们自有海留守的自己着。明白了这一切,刘尹波并不介意,反倒落得一大片鲜盛开的用武之地。份和地位在以后的日里已经变得很次要了,重要的是作用。搞队列训练,刘某人还能没有作用吗?
到海训练女兵之后,刘尹波就知了五朵海霞的来历,她们来自同一个海岸,同一个海军基地,在同一个小学、同一个中学上学。五朵海霞并不是参军以后形成的,也不是像余海豹之的四大金刚是自封的,五朵海霞是那个海军基地的司令员最先喊响的。那还是在她们的小学时代,五个小姑娘,清一地扎着羊角辫,背着海蓝的小书包,上学时结伴而行,放学时比肩继踵,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有一天被基地司令员撞上了,司令大爷童心大发,把她们全伏尔加车里,拉到海滩上跟她们打了一场仗,狼扑羊群,司令员当羊,让她们每个人换着当狼,人人过了一把侵略的瘾。事后司令员对人说“我们的这几个小东西,个个机灵,个个漂亮,简直就是我们×基地的五朵海霞。”五朵海霞的名声由此而得。几年后司令员调到总工作,临走之前在办理诸多大事的同时,也办了一件公私兼顾的事,一个招呼打下去,把这几个女孩一起送到彰河海军校当了兵,而且算是特招,一年下来就是排级待遇。
刘尹波打心里对这些弟没有好,但是他没有好的是余海豹之,认为他们无大志不学无术,还有自来红的优越,天上的事情他们知一半,地上的事情他们全知,周总理能喝多少茅台他们知,西哈努克娶过几个老婆他们也知。别看肇起事来气冲斗,其实都是厉内荏的草包。
但五朵海霞就不一样了。一是因为这几个海边长大的女兵都很漂亮,二是因为她们都是从红小兵时代就受过唱歌舞的教育。三是她们的神秘而贵的家背景。
在组织她们行队列训练的时候,刘尹波的睛数次从那些太一样灼的小脯前面掠过,每次他都在心里默默地背诵主席的教导:要斗私批修,要狠抓私字一闪念,后来居然还想起了一段很悲壮的语录: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但是我们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数人民的痛苦,只要我们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