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才知,那天辛中峄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东北方向三百米以外的一块粱地里,密切注视着训练场上的情况。辛中峄一边观察一边骂,骂这个狗日的新兵肚里有牙,心狠手辣。他没想到他会被一个兵得心神不定束手无策。但辛中峄在这个时候仍然没有发现,这个兵是个好兵,他只是觉得可怕。
就从这一天起,岑立昊就落了个老虎的绰号,辛中峄对胡大发说“别看这小不吭不哈,这小是一只又凶又狠的虎,吃不吃。你这个班长恐怕不能来的。”
胡大发转手就把辛中峄的话在班里传达了要:“连长说了,岑立昊是一只老虎,以后大家惹不起就躲远。”
岑立昊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瞄准手,当上瞄准手之后他的才就充分显示来了。辛中峄最初发现他的天赋是因为定,这小对于空间距离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方位也特别,无论是站立还是目标,每次他报的坐标,都十分接近理论答案。辛中峄对此大喜过望,要知,能够确定,不仅是瞄准手必须的功课,更是测地计算兵的看家本领,如果对数计算没问题,就能确定击诸元,能够确定诸元就能当指挥排长,再往后,就看个人造化了。
辛中峄试着让岑立昊参加测地和诸元计算训练,只半个月,就发现这小当初之所以不愿意洗炮衣,确实是有几分底气的。这是个炮兵的料。再后来辛中峄又故意让岑立昊跟指挥排长郭永家当了几天下手,一份作战想定标图,图标号之后,辛中峄看了半天没声,最后说:“不用问我也知,这不是郭永家的平。”又问岑立昊:“你学过标图吗?”
岑立昊笑笑说:“这玩意儿还不简单?我没当兵之前就堆过沙盘。”
辛中峄怔了怔说“将门之后?不像。我查过你的档案,你父亲是个医生,你母亲是个小学教师。你怎么就玩起沙盘了呢?”
岑立昊说“喜。”
十
那场联会,刘尹波有委屈。有那么多形而上的科目,吗要去搞托车行间修理啊?那只不过是个胆量活,技术活,别说特兵,就是一般的托车驾驶员,玩那把戏都是小菜一碟,糊老百姓罢了。尤其让刘尹波不舒服的是,就那么一个杂耍似的小节目,他还不是主角,而是岑立昊的角。他太不想当岑立昊的角了。托车表演那小功夫,关键还在于驾车,岑立昊驾车,就是明星。而他刘尹波什么时候卸,什么时候装,甚至连他的人安全,都要取决岑立昊的技术。即便是小小的成功,也是岑立昊的成功。他刘尹波在那场戏里,无足轻重。他想这又一次现了辛中峄对岑立昊的偏,原来说好这次联会拿节目是以军为主的,但军岑立昊一般,就会拿个大练倒立,其他没有项,倒立太小菜,在这样的场合不彩,这才安排了行间换修托车这么个小节目,他差不多又给岑立昊垫了一次背。尤其让人不舒服的是,钟盛英随那么一说,就把四大金刚的名次给排了,他成了最后一个,实在是没有理。
在四大金刚中间,刘尹波不太在乎范辰光和翟志耘,尽他们的名次也经常靠前,但岑立昊一直被刘尹波度重视着。岑立昊除了单兵战术差一,凡是涉及到指挥的科目,都特别认真,刘尹波就知,这小不仅有野心,而且很骨,衷于当人上人。刘尹波同时还发现了一个特殊的情况,不岑立昊怎么发奋图,但是在成绩公布栏里,他从来就没有当过第一名,不是范辰光排在前面,就是翟志耘压他一。风言风语听人说,这是辛中峄故意这么的,不让岑立昊翘尾。
当然,仅仅是谁风的问题,还不至于让刘尹波这么上心,重要的是那天还有苏宁波在场——要知,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啊。
苏宁波是海军校的女兵,是五朵海霞中的老三,也是刘尹波带过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