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当真丢了怎么办?第二,就算有了地方,猪能听他的话吗?他平时好事不积极,喂猪帮厨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跟猪们没有建立情,那些畜生不一定帮他的忙。第三,他平时不到猪圈来,这次不仅来了,而且度负责,居然细致微地发现猪少了,真是太从西边来了。
想来想去,还是无从下手。这时候他才发现他不是智多星,至少在理这类虽不重大、但很重要的小事上,他的智商并不。
太西偏,暮霭升起。岑立昊站在猪圈旁,惦记翟岩堂,放地平线,遐想苏宁波。
从他站立的位置往西看,旁猪圈,前是菜地,越过菜地是铁丝网,铁丝网的西边是小河沟,小河沟的西边就是机场的领地,一公里以外是一条南北走向的跑,再一公里以外还是一条南北走向的跑,再往西是一公里宽的草甸,草甸向西蔓延,向北蔓延,蔓延一条苍茫混沌的地平线,赵王渡现在就隐藏在那条地平线里。岑立昊熟悉那里的地形,定时,那里的每一条河、每一个村落,每一片树林,都是他的目标,都是他坐标中的数字,都是他假象中的发待机地域或者预备队集结地。但是,现在那里却是一片不可测的沼泽地,他不知那里正在发生着什么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逝,岑立昊的脑在一圈一圈地胀大,他设想了许多可能,也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翟岩堂超假暴了,暴了之后又把他卖了,然后辛中峄亲自找他谈,那他就对不起了,索把来龙去脉都说个清楚,反正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招揽的,完全是天灾人祸。
想到这里,反而有一阵解脱的轻松,但这轻松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他可以不别人,但是他不能不翟岩堂,更不能把自己暴,他不能因为一封莫明其妙的来信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他还是得采取行动,当然,他不可能去炊事班放把火让大家去救火,也不可能把谁的急盲炎发作了让大家去救人。实在不行了,他也溜去,拦住翟岩堂,两个人一起编造一个误假的原因,大不了挨个分…
然而,就在他已经定了决心,准备付诸行动的时候,他看见从机场西边的碎石大上,飞奔过来一个影,他的血立即加快了循环——没错,那是翟岩堂,像是天边来客,像是夜暗星斗。
四五十六分,翟岩堂回到了教导队。
五
不断有消息传来,南方的边境越来越严重,战争看来在所难免。四大金刚度日如年,他们盼望打起来,他们更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提命令下来。
范辰光在这期间比较活跃,训练之余,写了不少通讯报,其主题是某某队加应急训练,严阵以待;某某团长组织队研究山岳丛林地带作战方法,摸索步兵打坦克经验;某某教导队培养素质人才,涌现新时期四大金刚;某某某十项全能技术创造新记录,等等。有的在教导队的黑板报上发表,有的在军区小报上发表。军区小报上发表的都是豆腐块,稿酬五角至一元,最多的一次汇款单上写着一元六角。
岑立昊对范辰光很不以为然,认为这是投机。范辰光文化程度不,他自己说是初中毕业,但不仅岑立昊,连刘尹波都怀疑他小学没毕业。正因为文化程度不,所以范辰光就偏要有文化的事。你说他没文化,他能在报刊上发表文章,这是什么文化?这是作家记者的文化。范辰光越是拿报刊说事,岑立昊和刘尹波之就越是不屑,刘尹波说“发表文章算个,你懵得了别人懵不了咱们。通讯报那玩意儿还不好写?有小学五年级文化的人都能写,时间、人、地、事件,得了,写清楚就可以发表。那是力活。”
刘尹波一说这话范辰光就跟他急,说:“你刘尹波吃不到说酸,你狗日的有能耐你写试试。”
刘尹波说:“我写那玩意儿啥?知吗,我在写论文呢。知什么叫论文吗?大块,大手笔,那是对队建设有指导意义的,不是那不痛不拍的豆腐块。”
范辰光说“你狗日的跟岑立昊一个吊样,自命不凡,狗!”
这时候岑立昊就要发言了:“又扯上我?一篇文章二百个字你要错上九十九?说你没文化你还不服气。知报纸给你发表的都是什么吗?改过来的错别字加上标符号。你什么?”
范辰光一看岑立昊参战,立就老实了,气呼呼地练他的俯卧撑。那意思是,你们也别,我不光会写报,练技术你们也不是个。
范辰光之所以在百忙之中还持笔耕,是有他的层考虑的。文化程度确实是他的肋。他的想法是,要用报刊发表的文章遮掩他的不足,倘若在提的问题上因为文化程度了纰漏,他还可以因为会写报而作为特长骨拥有回旋余地。以后的实事果然证明,范辰光是有远见的。
就在四大金刚焦急等待提命令的时候,266团团长钟盛英升到师里当了副师长,上任之后就到南方边境看地形去了。队猜测,这恐怕就是要征的兆了。这期间,教导队虽然还没有解散,但是全都分参加各个专业的训练,在其中起教员的作用。各级都开始指定代理人,传授遗书的写法,机关起草了各战斗文书,连队不厌其烦地讲解战时立功受奖条令条例,班排和个人的请战书和决心书雪片一般飞到各级首长的案。大礼堂门外的广场上,每晚都放电影,除了《地战》、《地雷战》、《南征北战》,还有《虎》《渡江侦察记》等等,全是国产战斗故事片,而且着放,反复地放。
雷声够大的了,但雨就是不下来,半个月后,还是不见动静,只是应急训练搞得更加严格,内容更多,严了多了,架不住久了,久了就疲了,队在张一阵之后,又有些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