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谢刘副教导员及时地娶了老婆。
然后就杯盏错,你来我往,大碗喝酒。不过喝的是啤酒,醉意上来的慢,需要不断地上厕所。
一边喝酒,一边缅怀往事,老友重逢,情意长,充分开展表扬与自我表扬,充分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充分开展捧与自我捧。
周晓曾说“1978年5月3日,我和我岳父他们去告了你们团一状,没想到把假金刚告了,新金刚诞生了。你们这几个人在彰河桥人民的心目中,很有影响。特别是最近的彰河疏浚和人民公园军民湖工程,队立了大功。老百姓也不知是那个队的,都传说是四大金刚队的。”
范辰光说“咱们团原来有四大金刚,老翟复员了,我觉得韩宇戈不错,可以补充来。”
韩宇戈谦虚地说“唉,这件事情不提为好,属屎的,不挑不臭。再说,我那个假金刚要是混革命队伍,有损你们真四大金刚的光辉形象。辈分也差一。”
范辰光说“我还有个想法,现在不都是讲品牌吗?什么叫品牌,典型就是品牌。我们266团的四大金刚这个品牌不能丢。我们几个是老同志了,老刘当了副教导员,老岑当了作战长。老翟到了地方,现在也车间主任了。我虽然步慢,但不谦虚地说,在彰河市新闻界,也是知名人。当然我们不能吃老本,还要培养新的四大金刚,让四大金刚神代代相传。”
岑立昊听着二人说话,差儿没有笑声来。心想,这个老范,念念不忘四大金刚这块招牌,不知给自己脸上贴了多少金。你一个志愿兵,还老是跟我们相提并论,不合适嘛。你听他那气,简直像是团长政委在报告,培养这个神那个神,那是你考虑的问题吗?
周晓曾说“我是地方,不懂你们队的事情,但我觉得小范的思路是对的。抓工作要突重,不能眉胡一把抓,抓住一,就可以带动一线,一线动了,面上也就动了。”
翟岩堂说“老范的宣传力度很大,市电视台和省报都报了,我看了特别亲切。”
岑立昊这晚本来不想多讲话,但几碗啤酒下去,就有些不由己,没防着一句话就冲而:“哈哈,同志们说得好啊,我也说一句:范辰光同志不是人。”
一言既,举座茫然。范辰光一瞪说“老岑你是什么意思?”
岑立昊摇晃脑,作半醉状,笑不笑地说“范辰光同志不是人,是神。”
大家这才松了一气,说老岑还是那德,捉人,便问“为什么是神?”
岑立昊说“他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把死的说成活的,把小的说成大的,把方的说成圆的,你说他是神不是神?”
范辰光知岑立昊是挖苦他,但又不好发作。岑立昊傲慢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打个卵球他连裁判都敢砸。而且他现在当着作战长,盛气凌人,跟他较劲就是自找麻烦。
刘尹波觉得今晚岑立昊好像跟这个场合有不洽,想说他两句,但考虑两个人的关系微妙,就没说。好在大家都是战友,开几句玩笑,轻了重了也是无所谓的事。
范辰光到了满满两大碗啤酒,双手送到岑立昊面前说“老岑,我不认为你这话是贬低我。敲锣卖糖,各一行。你这几年一路青云直上,我也得谋生啊!”岑立昊没接酒碗,觑着睛说“那也不能瞎球扯啊!你老是写假报,把队风气搞坏了。”
范辰光一听这话脸就很不好看了,把酒碗往桌上一摔,手指岑立昊说“老岑你说话要负责任,我怎么写假报了?不就是上次写疏浚彰河没有提你们作训吗?方案是你们定的不错,也是你调度的不错,可是你说过的,不是军事行动,不要提作训的名。现在,你倒找我打击报复了。”
岑立昊也火了,手指敲打着桌面说“老范我警告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我在乎你写的那个狗报吗?”
刘尹波一看情况不对,两条左右开弓,右边踢岑立昊,左边踢范辰光,说“扯什么淡,喝多了不是?再喝,喝多了闭嘴。”
范辰光说“真是欺人太甚。在教导队的时候他就看不起我,经常拿我取笑。老岑你不要忘记了,当年四大金刚,我排在第一。”
岑立昊坐着没动,笑了,但笑得很奇怪,左半边脸是笑着的,右半边脸是沉着的。岑立昊说“范辰光同志你也不要忘记了,你是一个兵,以后不要老岑老刘的喊,就算我们不在意,别人也会认为你倚老卖老,没大没小,这对你形象没好。”
范辰光的脸顿时涨红了,愤怒地看着岑立昊,睛里似乎要火来,嘴颤抖着说不话来:“你…你…你他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