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

赵王渡桥tou上有一块碑，碑文依稀可辨：成王七年，秦与赵相拒彰地长yang，赵使缑越将拒秦，秦势猛，数败赵军，缑越忍辱蓄势，固bi不战，秦数挑战，缑越终不肯，yu以劣兵疲优敌。赵王信秦之间，间曰：秦之所畏，独白ma将军兆援。赵王以兆援代缑越，兆援才疏刚愎，建功心切。秦将柏恚闻之，起奇兵，连纵横，佯败走，断粮dao，分断赵军为二，士卒离心，校尉丧志，四十余日，哀鸿遍野，兆援怒而chu战，轻军贸进。秦军she1杀兆援，数十万众遂降秦，赵王弃城渡彰河遁之…

于是就有了一个千年风雨的赵王渡，像一块伤疤横亘在中原沃野之上，昭示一段轻信轻敌的战争悲剧。

这段时间，岑立昊常常在傍晚到机场西跑dao散步，独自一人，若有所思，走走停停，有时候走得很远，走到赵王渡口，去看那充满传奇的长yang遗址。那段碑文他过去曾经看过，如今看来，滋味又有很多不同，竟然很像自己的麦城。

洗剑地区抗洪抢险结束后，岑立昊的日子不太好过。常委开了民主生活会，倒是和风细雨，批评起来也是避重就轻han糊其辞。

岑立昊为自己在洗剑地区暴louchu来的独断专行gan到震惊，几次在团党委会上真诚地zuo了检讨，大家也就把话说通了。

然而不久又有一封群众来信落到师政治bu，列举岑立昊九条问题，连当排长当连长时候的问题都写上了：军阀作风，打裁判，骂战士；在W-712演练中瞎指挥，导致266团在拖了全师的后tui；领导作风cu暴，有些营连干bu见他如老鼠见猫，隔着一百米外就准备敬礼；擅自篡改训练大纲，三大技术训练人员时间内容三不落实；有单纯的军事观点，以学习军事变革和高科技战争理论为借口，占用政治教育时间…he心问题是在1995年夏秋之jiao的洗剑地区抗洪抢险中，刚愎自用，凌驾于党委之上，擅自指挥扒铁路运钢轨，导致2号地段兵力虚弱，几乎造成重大损失。

这件事情很快就在266团传开了，尽guan师政委岳江南到266团zuo了工作，要求266团常委维护岑立昊的威信，要岑立昊正确对待群众的反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但岑立昊还是空前gan到了压力，在郁闷的日子里，他向师党委递jiao了一份请调报告，表示可以到师里当副参谋长，也可以调到其他团当团长，实在不行，降职当副团长。再当266团的团长，他有点驾驭不住局面了。

但是这份请调报告没有被批准，后来钟盛英副军长知dao了，把岑立昊叫到军里狠狠地训了一顿，说：“就这么一点小挫折都经受不起啦？那也太小家子气了，那还怎么谈得上搞现代化啊？错误和挫折教育了我们，我们要变得聪明起来，在哪里摔倒了，就从哪里爬起来，站直了，昂首tingxiong往前走，那才是好汉。”

事情以岑立昊获得一个行政警告chu1分而告以结束，这已经是他获得的第三个chu1分了。

翌年初chun，总参Nbu唐云际副bu长带领工作组到22集团军检查军事高科技学习情况，像是不经意地向钟盛英问起了岑立昊的情况，说是看过这个同志写的文章，思想比较超前，看问题比较min锐。

钟盛英同唐云际是国防大学时期的同学，关系较好，说话也就直来直去，钟盛英说“思想比较超前值得提倡，行动超前就容易chu问题；看问题靠的是才华，解决问题靠的是智慧。这个同志一路小官当上来，很顺当，欠就欠磨炼，不成熟啊，当个团长有点吃力。”

唐云际gan到意外，说“哦，会是这样？我从前年就开始关注这个同志，他提chu的很多见解都是方向xing的问题，譬如边境防务对峙，jing1兵优装，也包括战时运输保障，问题都提在xue位上。我这次来，还想考察一下呢。”

钟盛英听了这话，心中一喜，说“那很好。这个同志两次参战，就战争而言，的确有一些独到的思考，职业jing1神也很qiang。虽然当团长遇到一些麻烦，但这主要是xing格原因造成的，倘若调到总参去当个参谋，开阔一下视野，熏陶一下涵养，把他的长chu1拉长，把他的短chu1压短，那可就是天大的造化了。”

然后就把岑立昊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唐云际似乎还是有点失望，说“我要考察岑立昊，可不是让他去当参谋的。我们bu里局长副局长都比较老化，机关味也太重，不瞒老同学说，我这次来王bu长还给了我一个任务，就是从基层建制bu队、主要是从野战军wuse几个当过团以上军事主官的优秀干bu，优化bu里的中层结构，那是要当局长副局长的。这个同志的经历、才干都是符合条件的。他今年多大岁数？”

钟盛英想了想说“三十五六吧？不超过三十六。”

唐云际说“年龄也合适。只是，如果这个同志过于自负，在总bu机关是不是合适？”

钟盛英笑dao：“在这里不合适不等于在那里不合适，在下面不合适不等于在上面不合适。你唐bu长那里是什么地方啊，天子脚下皇家城府，别说岑立昊还不是那zhong冥顽不化的hua岗岩，就是hua岗岩，到你手下他也得ruan。要不这样，明天我把他叫来，面试一下怎么样？”

唐云际沉yin片刻说“也好，总得有个直观gan觉吧。”

第二天早上，岑立昊就chu现在唐云际的面前，一看，果然jing1干，就是有点拘束，好像不大敢说话。钟盛英说“岑立昊你别装得像耗子似的，266团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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