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辰光不再理他,把车开得飞快,像是在云层飞翔。后面的越野车也风驰电掣地追上来,他看清楚了,确实是岑团长的一号车,他甚至看见了岑团长坐在车里向他微笑。他的泪而下,对着范辰光的背影喊“狗日的范大嘴你的谋被岑团长识破了,我跟岑团长报告过我还要参加渡海登岛作战呢,我这里还有《未来陆战师团政治工作若问题初探》文稿,是岑团长给我的研究课题,他绝不会让你们轻易把我走的。”
范大嘴哈哈大笑,说:“你小自作多情,你那《未来陆战师团级政治工作若问题初探》算个球,你以为你是谁,是陆军司令还是参谋长?你以为岑团长真是准备打仗啊?叫唤打仗那是作作姿态,你以为别人都像你那么傻×,还真的要去打仗啊?你看,岑老虎就在我们后,可他就是不理你,你算完了。”
他的心里突然一阵悲哀,他想团长啊团长,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吗?你分明已经知了范大嘴故意我的洋相,可你怎么还是同意他们让我转业了呢?我是多么的不想走啊,咱们不是说定了吗,一旦战争爆发,我就跟着你,在你麾下建功立业,冲锋陷阵一当先吗?你的车那么好,你让司机轻轻一油门就能超过这辆破车。只要你说句话,说黄阿平,跟我回去,那么我立即就会下去跟你走。抗洪抢险我第一个上去背土袋,大堤漏了我第一个下去堵,打起仗来我敢抱着炸药包去钻敌人航空母舰的烟筒。可是,岑团长你为什么不理我啊?你吗老是跟着我老是不说话啊?你是存心让范大嘴看我的笑话吗?你真的也认为我黄阿平是个疯,是个纸上谈兵的傻×,是个理论上的战争狂人吗?岑团长你知吗,我真的想当一个有所作为的军人啊,这不正是你所需要的吗?你怎么能偏听偏信范辰光这样的人信雌黄呢?团长你要是再不我,那我就跟范辰光搏斗了…
突然,他看见了范辰光气急败坏地向他扑过来,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他大叫一声,从梦里了来,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睡在自己床上的破凉席上,大约是上的汗味比较厚,引来数十只蚊兴采烈地在他的上聚餐,浑已经起满了疙瘩,痛难忍。
六
李木胜迎来了他人生的天,他现在已经是88师后勤的副长了。
男人,而且是一个有着军官份的男人,委实需要权力。权力就是力量。没有权力,也就没有力量,没有力量的男人基本上不能算男人,至少也是不健全的男人,是不可能保护自己的,更谈不上保护别人了。一份权力一份胆量,李木胜觉得他现在终于是个男人了。
过去,照岑立昊的标准,李木胜基本上是个草包,但事实上李木胜也有他的聪明之,要不然,他就不可能从一名战士当到连长并且一直当到了88师后勤的副长。存在就是合理,他总会找到适合他自己发挥长的去。
自从那年当上266团后勤副长之后,他缠磨,终于说动了刘迎建,把他派到团农场,这才避开了岑立昊的掌。战战兢兢地在农场了三年,翻地割麦他带,以作则,汗浃背,使农场连年丰收,本人还被评为基层理标兵,岑立昊这才没有找他的麻烦。第三年年终总结大会上,岑立昊念的总结稿里,还有表扬他的内容。但是,他比别人更清楚,岑立昊仍然是看不起他的,在岑立昊的视野里,他的草包形象永远都是不可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