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说:“老范你说话讲究一,并不见得这封信就是黄阿平写的嘛。”
范辰光说:“不信是不是黄阿平写的,这小都不是个正经角。政治是党委的办事机构,绝不能到这样的人手里。”
杜朝本说:“我完全同意范政委的意见。”
刘尹波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鄙夷的冷笑,心想,你什么时候敢不同意范政委的意见?刘尹波问范辰光:“你们的意见,推荐谁任政治主任?”
范辰光说:“正确的路线制定之后,就是决定的因素。用人要讲才,更要讲德。我们持我们上报的意见。既然许京路没有问题,我们当然是不会改变的。”
刘尹波转过脸来征询杜朝本的意见:“老杜,你说呢?”
杜朝本看了看范辰光,说:“范政委的意见是经过常委会讨论的,我也是这个意见。”
刘尹波未置可否,靠在沙发上想了一阵才又问:“黄阿平提转业,有什么理由吗?”
范辰光嘿嘿一声冷笑,说:“我的首长同志,黄阿平这个人,你多少也了解一,他提的理由就是一条,步太慢,说谁谁谁跟他是同学,现在已经是副团长了,谁谁谁跟他同年伍,连级转业的,现在是常务副县长了。他的能力,要是早到地方,没准现在县长都当上了。你看,狼野心昭然若揭。也好,天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嫌在队发展太慢,我们还觉得他在队捣,走了大家皆大喜。”
刘尹波说:“老范,你恐怕还不能这么看问题,黄阿平同志虽然散漫了一,好像也还没什么格的事情。而且,这个人脑袋瓜灵光,琢磨个小问题,过去是岑立昊同志欣赏,现在是郑政委重视,说明他还是有可取之的。你说他捣,我看这里面有个领导教育和使用的问题。”
范辰光右手指和中指夹着香烟,看着刘尹波,脸很不好看,说:“那依刘副政委的意思,是不是还要重用一下?”
刘尹波说:“当然,但如果他是想走,或者有什么实际困难,那也不能求,扭的瓜不甜嘛。我建议你们分工找他谈一次,摸摸他的真实思想。老杜你看呢?”
杜朝本挠挠,慢吞吞地说:“黄阿平家属一直不随军,嫌工作安排得不好,去年竟然离婚了。我看,黄阿平老打光也不是个事。他既然自己提来要走,我们何必留呢?如果这次提不起来,他更不会安心了。”
范辰光说:“离了张屠夫,还不吃带猪呢,何况,这小老是跟团党委离心离德,谁都看不起。他有才能又怎么样?知识越多越反动,这句话虽然是‘文革’说的,但有时候情况就是这样,脑越是灵光的人,捣起来越是不好治。我宁可用那些能力虽然差一但是能够听招呼、能和党委保持一致的人。这不听招呼的人,本事再大,我也不用。”
杜朝本再次表态:“我同意范政委的意见。”
刘尹波不动声地看着266团的两位主官,他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思。他们的话不是随随便便说的,他们的意见都是经过思熟虑、也可能是在切肤之痛中形成的。的确,在某些时候,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不好领导,你看问题没有他起,没有他看得准,没有他看得远,解决问题他也不比你差,你怎么能指望他俯首帖耳地听你的招呼呢?前这二位,一个是倚老卖老,只会耍嘴上功夫,一个是谨小慎微惟恐格,像黄阿平这样有开放型思维、无时无刻不在琢磨新招的人,怎么可能不打折扣地听命于这两个平庸之辈呢?
当然,刘尹波的这些思想是不会说来的,他最后对范辰光和杜朝本说:“那就这样,你们找他谈完了,上常委会议一下,如果意见一致,那就尽快往上报。这倒不是因为匿名信的问题,也不是说是黄阿平同志有什么问题组织上才理他转业。这是正常的新陈代谢。至于那封匿名信,还是老原则,不理,不查,不扩散。”
范辰光说:“那许京路…”
刘尹波说:“许京路转业,你们的政治主任人选另外考虑。”
范辰光瞪着睛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