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会现在桌边的。
上次岑立昊刚回来报到的时候,翟志耘支了一招臭棋,撵到平原市去拍岑立昊的,岑立昊表面上谈笑风生,但还是把话撂来了,说:“大家都是相当级别的了,以后不要搞什么四大金刚了,传去不好,有小集团的嫌疑。”
后来范辰光一直后悔,不该听信翟志耘的撺掇,他一个地方老百姓,腰里又别着钱,他有便是娘,只顾提自己的价,但是岑立昊把那话放来了,分明是一警告。联系到当年岑立昊要他“放规矩”、“不要老岑老刘地喊”范辰光的心里就有一说不的屈辱。吗要去添他的腚沟?以他同岑立昊二十年的经验,这个人你要是屈服了他,那他就油盐不刀枪不,你不卑不亢他反而重视你了。当然,也不能太过了,大家现在都是中级了,而且他是一师之长,翻他的的事情是万万不得的。
那么,岑立昊首次回到266团,要“尝尝266团的小菜”是个什么意思?是真的来打牙祭还是觉到266团的领导生活奢侈?应该什么规格接待呢?如果照约定俗成的规矩,老团长回到老团队,第一次在正式场合吃饭,把伙档次搞得一,上两瓶茅台五粮应该在情理之中,再说中午吃什么小菜啊?
但是且慢,你不能通常思维去琢磨岑立昊,他说来尝尝你的小菜,可能就是小菜,你轰轰烈烈地摆一桌,他要是翻脸不认人,不吃你的,你就是自找霉倒了。
对于这样一个难伺候的人,接待起来自然要小心。范辰光同杜朝本通报了岑立昊要来266团吃中午饭的情况,二人商量了一阵,最后决定,还是稳妥一,就照小灶的日常标准筹备。
合该有事,这里刚把接待岑师长的决心定下,那里又接到彰原市建筑六公司会计贺桂英的电话,说是近段时间公司不景气,你们当官的假正经,控制什么修建楼堂馆所,搞得建筑行业门冷落,工人工资都发不去了,贵团欠的那笔维修款,无论如何得还了,等会儿她就带上纳来结账。
范辰光接完电话,后脊梁一阵发凉。心想这臭娘们可真会选时间,早不来晚不来,专门拣岑老虎到266团的时间来,莫非内了细向她通风报信了?这事本来就是遮遮掩掩见不得人的,是266团的绝密,要是真的让母大虫把岑立昊堵上了,那洋相就大了。
关于六公司的那笔欠款,也就是训练场上“金刚队百战百胜”那八个大铁牌的工钱和料钱,已经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了,为了这笔钱,范辰光指挥潘桦副政委同六公司行了艰苦卓绝的斗争,到前年经仲裁机关裁定,266团应付六公司60万元,范辰光当即表示,要命一条,要钱没有。但是这是经过法律程序仲裁的,范辰光不给没有理。去年借上级拨款修缮营房的机会,范辰光灵机一动,让六公司顺便把团里的招待所也装修一下,并从家底费里拿30万先把六公司的怒火平息下去,连装修招待所的费用,还差三十五万,他的如意算盘是把这笔费用打到营房维修费里,集团军营房也默许了。但范辰光掉以轻心了,没把审计门摆平,在审计的时候偏偏把那60万的条了来,结果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搬起石砸自己的脚,八个大铁牌的笔费用被赤地单列来,至今找不到。而且,由于是擅作主张企图动用上级拨发的营房维修费,这笔还不掉的钱还成了吊在范辰光上的一柄达克利斯剑,不知哪一天会掉下来,在范辰光的脑袋上戳一个来。去年以来,范辰光没少到集团军活动,据说营房和审计门都有了松动,但下钱还没到位,六公司不识相,锣密鼓地。那个绰号母大虫的女会计贺桂英嗓门大,一到团里,就四吆喝要找团长和政委,搞得范辰光和杜朝本东躲西藏。军务长不了解内幕,有一次竟让几个兵把母大虫架到修理所仓库里关了禁闭。母大虫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场就把脱了半截,声声说军务长对她行非礼,还扬言要到中央军委告状。后来范辰光只好亲自面,当着母大虫的面,宣布了一把军务长撤职的假命令,又让黄阿平把母大虫带到政治值班室,连哄带骗加许诺,才把母大虫瘟神般地送走。现在,岑老虎即将来到266团,而母老虎也即将来到266团,这一男一女两只老虎都是不吃素的,该如何是好?
范辰光苦思良久,细细搜寻岑立昊到266团来之后各个环节可能会现的问题,脑里突然闪过一个人来。范辰光自己愣了一下,狠狠地了半香烟,眉一皱,终于计上心来,脑里并且接着了四个字:以毒攻毒。
范辰光想起了黄阿平。
黄阿平虽然已经被团党委和师政治确定转业,但他拒绝接受团里要他回原籍联系工作的安排,赖着不走。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他估计,用不了几天,岑立昊就会再来266团检查工作,到时候,只要他瞅个机会把他的那些想法向岑立昊汇报,岑立昊就会过问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