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还持在办公室里工作,就没话找话地表扬了他几句,说黄副主任确实有怀,即将转业的人了,还持站好最后一班岗。
黄阿平没理会范辰光的讥讽,笑笑,继续看他的材料,那神态好像他是政委,而范辰光是面临转业的政治副主任。
黄阿平的德行范辰光见得多了,也不觉得尴尬,坐在黄阿平办公桌对面的椅上,若无其事地翻开一摞报纸,又说:“老黄,还真有事请你面,欠六公司的那笔款人家要的急,一会儿母大虫又要来。那个老娘们你是知的,很难对付,急了她敢在你办公室脱。现在团里没钱,一下哪能拿35万?你跟他们李书记是老乡,跟贺桂英也打过,你看你能不能面商量,中午你带上侯四更把李书记和贺桂英拉到‘清风楼’一下,再缓一缓。”
范辰光说的关于六公司的债务,黄阿平数次参与理,当然清楚。黄阿平嘿嘿笑了一声,说:“范政委,我这个被人撵来撵去的人,还有那么大的面?再说,我也不能喝酒,别说他们,恐怕还会被他们倒。要是酒后胡说,没准还会给组织带来损失呢。“
范辰光说:“扯淡,你黄铁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连团长政委都甘拜下风,他们那些小老百姓哪是对手啊?你不能喝酒不要,侯四他们几个你还不清楚?电话号码七八两五四(七八两无事),家地址津布韦多(斤把不为多),你组织好就行了。你是明白人,转业不转业,人没走都不能算数,你现在还是政治的副主任,未必我这个政委就指挥不动了?如果转业不成你怎么办?我们还能不能在一起工作了?”
到底是书呆,黄阿平听了范辰光话里的潜台词,也就是说他的转业问题还有松动的余地。他现在实在不想转业,只要谁在这个问题上给他一线希望,他就有可能犯小迷糊。
黄阿平说:“那好,既然你范政委还给我工作机会,我看也是义不容辞,也算我站好最后一班岗吧。”黄阿平把话说得很有“风萧萧易寒”的悲壮。
范辰光说:“黄副主任,你把握一个原则,钱不是不给,但下没钱,也别搞僵了,就一个字,拖。”又朝黄阿平诡秘地笑笑,说:“我看那个贺桂英对你还算客气,为了团队的建设,必要的时候,不妨搞男计。”
黄阿平说:“那我不能去了。下,团里有个别首长正一门心思把我扫地门呢,我要是禁不起红粉香脂的诱惑,脑一闹男女关系的丑闻,那不是正好授人以柄吗?”
范辰光说:“你这个鸟人一幽默都没有,开你个玩笑,你也上升到政治的度。”
黄阿平说:“我是心有余悸啊。”
范辰光说:“不扯淡了,你快发吧,别让母大虫堵上门来。”
五
黄阿平一人等向彰原市六公司发的时候,岑立昊正怀着激动的心情向西郊机场发,他打算先驱车沿机场周边转一圈,先怀怀旧,时间来得及的话,再从赵王渡绕一下。
虽说才离开五年,但是觉不一样,他喜这里空旷辽远的景,甚至喜那些一岁一枯荣的草木,这是北方的小平原,但常常让他联想到大漠穷秋孤城落日,立即就有了几分古战场的氛围。每当傍晚,遥望西方天穹下燃烧的晚霞,特别是夏日雨后的晚霞铺排开来,会给这里蒙上一层瑰丽的神秘,使他验到一与他的命运密相联的受。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外声,沙场秋兵。这就是岑立昊无数次在心里看到的那幅历史战争的翻版,它似乎就隐藏在这块训练场的草土里,等待他的归来,等待他坐在这里遐想,等待他在这里眺望,等待他闭上睛,它便会从草木的上空冉冉升起,展现一个遥远历史的投影…更何况,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印着他和苏宁波的足迹呢!
车很快就北兵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