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谋诡计得逞的。”
岑立昊说“老范,我们是好心好意来看望你的,我们以个人的名义劝你说清问题,至于你自己说不说,那是你的事。我们还是希望你早日解脱,因为你曾经是我们的好战友。”
“好战友?”范辰光冷笑了“说得好听,你岑立昊什么时候把我看成好战友啦?拍着脯你说句良心话,你现在是把我当作好战友吗?不,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作好战友,甚至就没有把我当作战友。我知你现在在想什么?你在想,范辰光这狗日的罪有应得,这狗日的注定是要玩火自焚的,是不是啊岑参谋长,是不是啊岑将军?”
岑立昊说“老范,你要冷静!”
范辰光说“冷静什么?我冷静得很!你不要对我这么居临下,你对我永远都是居临下的,就连同情也是居临下的。”
刘尹波说“老范你受了刺激,思路恐怕有不太正常,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吧。”
范辰光撑着问:“你们为什么要来,谁让你们来的?”
岑立昊说“老范你这个态度,没有对话的基础。”
“基础?”范辰光又冷笑了,突然站了起来,显得很激动,怪笑两声说“基础?什么是基础?你当然跟我没有对话的基础。老岑,你知我这一辈比你少什么吗?你什么都不比我多,你就是比我多了一样东西,基础。我缺的就是基础,打从我爹我娘,把我来那天起,我就永远地失去了狗基础。你是地形专家,你看看那山,你是面的一棵树,这就决定了你比我享受更多的太。而我就是一粒落在面的,太永远背对着我,你那里已经光明媚了,我这里还是积雪未化。我没有长成青苔就算幸运了,我长成了今天这个样,我是一棵弯弯曲曲的树,可是你知我为什么畸形吗?让你从石隙里往外长,让你永远浸泡在暗的土壤里往外挣扎你试试?”
岑立昊不说话,他被范辰光的话镇住了。刘尹波向岑立昊示意撤退,岑立昊说“等等,听听老范的。老范,为什么你是面我是面?”
范辰光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大声嚷嚷:“你想听吗?那好,我就告诉你。同样的童年,你们好歹有饭吃,我吃糠咽菜。我是改了档案,我是没有上过中学,可是你们知为什么吗?我上不起,我饿!中午别的孩都到堂打饭,我在学校的菜地边转悠,我在地看着,我在等待,等同学们吃完了,离开了,我到饭堂里拣剩饭,可是没有多少剩饭让我拣。你们尝过只喝凉听课的滋味吗?没有,只有我,上课的时候我是一个人,一个瘦骨嶙峋的孩,一到下课,我就不知该往哪里去,我就像一个游魂一样,下河捉鱼,扒地瓜地,偷玉米,我像一棵自生自灭的野草,可是我活下来了,我参了军,我当了班长,我成了全团屈指一数的尖兵,我哪比你们差啊?可是命运还是捉我,你们提走了,我还是大兵一个。可是我没有屈服,我告诉我自己,绝不服,永远不服,打死也不服。我靠着顽的奋斗,转志愿兵,转,从指导员到团政委,我的哪一步都要比你们付多几倍的代价…可是你们还是看不起我!你们知吗?老岑啦,我是多么希望能够跟你一样,你能把我当作自己的兄弟,可是,结婚的时候,你为了躲开我,借到海南去了。在婚礼上我收到了你们从海南给我发了个电报,让我泪盈眶,在那一阵我觉得你理解我了,认同我了,我已经是你的好兄弟了,所以后来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我都设地的为你着想,我想我已经是你的好兄弟了。可是后来我知了,那封电报不是你发的,因为你本就不知这回事,那是林林背着你发的,是不是啊老岑,老岑你说是不是?”
岑立昊的窝了:“对不起老范,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可是…”
范辰光说“别劝我,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犯法,我最多犯了错误。我范辰光惟一占了国家便宜的,就是吃喝。知我岳父是怎么死的吗?他是撑死的,他是吃海豚中毒死的。我可以跟你们说,只要我了公家的钱接待了那些和我一样大腹便便的狗官,我就要请我的父母我的岳父岳母到漳州大酒店吃一顿,他们不去我骂也得把他们骂过去。凭什么,我这个狗官能吃,我七八十岁的父母就不能吃?那时候我就想,我吃的日长着呢,他们还有几年啊,在我这个儿女婿没有发迹以前,他们六十多岁了还没有经过漳州大酒店的洗手间,凭什么,凭什么啊!查吧,查他个天翻地覆才好,我可怜的爹娘啊,我对不起你们啊…”范辰光不说了,蹲在地上,抱起脑袋,泪成了一条小河。
离开看守所,岑立昊和刘尹波长时间一言不发,直到车城了,岑立昊才说“老刘啊,我过去不了解老范,我有责任啊!”刘尹波说“这事有蹊跷,老范一咬定他没有犯法,我觉得不像是抵赖,这老兄总是有些人意料的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