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果然在这里,一看见岑立昊和刘尹波,就拉着范辰光的母亲扑了过来,范辰光的母亲见到岑立昊和刘尹波,二话不说就跪下了,苍苍白发在风中飘扬,老泪纵横,磕一个喊一声“好人啦,救救我的儿,他是好人啦…好人啦,救救我的孩啊,孩啊,你在哪里,跟我回家吧…”
岑立昊连忙搀起老人家,说“大娘,要相信政府,事实一定会搞清楚的。老人家,不要这样了。”
这时候跑过来一个模样的人,新介绍说这是范辰光家乡的副县长,带着钱来赎范辰光的。
这才问明情况,原来范辰光在工商局长任上的时候,资二百万,帮助家乡新建或修建八所小学。这些孩共有一百个,都是范辰光资助的特困生,每人每年一千元,两年共计二十万。范辰光家乡得知范辰光事,八个乡镇筹资二百万,由一名乡党委书记带队,到彰原市来赎人。这个副县长是来接访的,人没有接回去,自己也参与来了。
五
探视范辰光回到军之后,岑立昊打电话把范辰光的情况向钟盛英司令员了汇报,希望钟盛英能面说句话。钟盛英说“相信组织,相信法律,军队不要介,但可以照顾好范辰光的家属,帮助好范辰光的工作,争取宽大理。”
过了一个月,刘尹波打电话来,用抑制不住的兴奋气说“岑参谋长,情况有好转,老范这家伙确实邪门。”
岑立昊说“赶快说心问题。”
刘尹波说“经调查,五百五十万查无实据,吃回扣确实有人,但不是老范。老范的违法行为在于吃了二百万扶贫款的回扣,理由是那个贫困县是假的,是自己造假造来的贫困县,而范辰光的家乡县穷得一塌糊涂,就是因为送礼不够,没能成为贫困县,范辰光吃了那个假贫困县的二百万回扣,投到自己的家乡建学校了。”
岑立昊说“那还是犯法啊!”刘尹波说“那情况就不一样了,现在彰原市政法、民政系统都在对那个假贫困县行调查,翟志耘请的律师很得力,据说老范有可能释放。”
岑立昊说“那二十万的特困生资助款是怎么回事?”
刘尹波说“是以权…假公济私,不过也不算假公济私啊,这个不知该怎么判,我分析问题不大了。每年二十万的吃喝费是铁证如山了,不过,这是一笔糊涂账,没法查。”
岑立昊长叹一声说“这个老范啊,又明又愚蠢,让人同情又让人恨。”
刘尹波说“是啊,要不他怎么说他在面生长呢,扭曲啊!”岑立昊说“凭直,我觉得老范问题不大了,至少命保住了。老范老范,真是个混。”
嘴里骂着,心情却好多了。
这天接到军务的电话,说有个女同志带着一个军校女学员要来拜访岑参谋长,岑立昊就有些明白了,多半是肖丽珠和她的女儿杜芩。让军务再打电话打到传达室一问,果然是。岑立昊想让军务告诉肖丽珠他下队了,想了想,还是不妥。从彰原市到平原市,一百多公里,娘儿俩来一趟,也是不容易。
放下电话,又觉得为难。他确实不想面对肖丽珠和她的女儿。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五六年了,伤疤一戳总是痛。见了面,该说些什么呢?个人恩怨,早已随风而去,那段往事,确实刻骨铭心。一个人死了,死因与他有关,他是间接的谋杀者。如今,他的亲属来了,是要彻底了却这段纠葛还是有别的用意?他说不清楚。
岑立昊通知军务,派人把肖丽珠母女接到他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军务的陶参谋把肖丽珠和杜芩送了过来。肖丽珠是面带微笑的,佩带红牌肩章的杜芩则微微低着脑袋,避免同岑立昊的目光正面接。
岑立昊站在门后,迎着肖丽珠母女,本来已经酝酿好了的镇定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又崩溃了。他并不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铁打的汉更是心,他的情是在心灵蛰伏着的,一旦挑开,即如涌泉。
“肖大,杜芩,我对不起你们。”这是岑立昊的第一句话,并且是当着陶参谋的面,得陶参谋有些不知所措。
肖丽珠仍然微笑着:“首长,别说这话了,我们娘儿俩是来谢你的。”
岑立昊往里面让了一下:“坐吧,坐下来谈。”
肖丽珠母女坐下。陶参谋从冰箱里取两听饮料放在茶几上,就轻手轻脚地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