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功滔滔
汪金枝看煤火炉上的壶开了,起给刘继功沏了一瓷壶的看茶,倒了一杯递给他:
"得啦,你这老家伙还跟我打虎哪,你一肚的招儿,当我看不来呀?唉,你刚才说起拉队、当司令,我倒想起一件事儿来--昨儿个上午,我听说张景山领着县大队的儿、叫什么王永泰的,去找离咱村不远的那个营长去啦,想动员他正式参加八路军改编…"没等汪金枝说完,刘继功像叫蝎蜇了似的,一下从炕上蹿了起来,瞪大着,惊悸地着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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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这个主任怎么当的?常里平嘛--咱这县里的八路县长呀。说话就在前不多日,他冷丁地上咱家探望咱来啦,那个客气劲儿呀,真叫雪里送炭。他那个统一战线的主张咱听着还真有儿意思。他说,我们共产党的统一战线是要团结全人民一抗日,不分阶级,到人人满意…"说着,老向汪金枝挤一笑,"金枝,说实话,八路军里,这个人嘛,还可咱们的心。咱跟他一说王福来怎么支持贫雇农,
刘继功听了汪金枝这几句话,气恼果然消了些。接过茶来品着味,咂着厚嘴,说:
"老,别着急上火啦,喝碗北平的香茶,消消闷气。有你这鼎鼎大名的门楼刘三爷,对付几个虾兵蟹将,那还不是母下一样容易呀!"
"啊!你是说,八路来拉那个宝驹啦?他妈的,这小我给他好酒好吃着、喝着,跟他说过几回了,他哼哼吱吱的,不说长,不短,摸不清这小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国军、党一直跟八路拼着拉拢大成队。宝驹是大成的心腹,大成叫八路打死后,姓的坐了把椅,对八路也不服了。把他拉过来,正是好机会。那边我几回啦,可这个宝驹,你别看他是锄把的老,可中有细,咱要拉他过来,可真得费儿心计哪…"
汪金枝听到这儿,扭转去,笑着说:
好酒、好还算没白给他吃了--他在席上满答应,回去一定批评那个土坷垃书记王福来,还有那个什么宣传长林静,纠正秋村破坏统一战线的错误。可是,都过了这多日,还没个消息。村里张景山这小倒越折腾越啦。我心想,常里平县长这官儿是不小,可是现在什么都归党,那县委书记比他的官儿还大哪。听说那姓林的女书记和姓曹的男书记够厉害哩,说不定咱这一状算白告了,说不定吃不成羊还得惹一臊…为这个,我心烦才来找你。唉,这会,我又后悔叫世魁去参加他们那个大队了。下司令多如,要是咱家自己挑起个司令来,不比在人家手心里当个芝麻粒大的官儿啊!我那百十号保卫团、五六十支大枪也全搭在里啦。"
"金枝,我不跟你说真话,还跟谁去说真话呀?这如今,你是我天字第一号的贴心人儿,你还觉不来吗?告诉你,虽说咱们跟八路军、共产党那伙人不对,可那里也不能说没有一个好人…"说到这里,刘继功凑近了汪金枝的脸,鼓鼓的珠诡谲的笑意,"就说他们里那个老常吧…"
不准许咱抗日的事--咱那红烧大鲤鱼、清蒸肘、黄焖、
"哪个老常呀?"汪金枝打断了刘继功的话,惊奇地歪过了。
"味真不错。你这小娘儿们门路倒广啊。自打闹日本打起仗来,北平茶庄的上好香片捎不过来了,我喝的小铺里的剩茶叶,就像汤…嗯,金枝,我倒想起个主意来了:那宝驹东奔西跑,到如今三十了,边上还没个媳妇。常言说,'光打三年,见了母猪赛貂婵。'你,你去找找他怎么样…"说着,见汪金枝脸一红,斜瞪着他,刘继功知说错了话。丑娘儿们也人家说她俊,何况汪金枝还是个俊俏的娘儿们呢。于是,赶忙赔笑,"金枝,别见怪!你这标致人儿迷住过多少男汉哪,谅那宝驹也逃不过你这人关。你跟他去近乎近乎,劝劝他,拉上人跟国军挂上钩,国府给他一个委任状,大成的大旅长归他当,也是一样地抗日嘛。那又光彩,又有的是钱…"
"我说,老,你着的哪门急呀?我是试试你,看你这老狐狸是不是把我当成自己人,是不是把心里的真话掏给我…"说着,手往刘继功的肩膀上一拍,笑了笑。
刘继功也笑了一下,皱着横宽的、刷似的眉,一本正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