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克思的忠实信徒,竟也被共产党、八路军抓走了,这是怎么回事呢?难人类总是喜自相残杀?
"明,你是为曹鸿远被捕才这么难过的吧?真,真是怪事!怎么共产党捉起共产党来啦?昨天--就是,是昨天,雍雅跑了一夜,脚上打了泡找到我,想不到罗大方也给抓起来了!这是哪个坏搬是非害这些好人的啊!他找到我,吓得魂不附。他想--他想…"说到这儿,苗虹见汪金枝站在一旁,她机灵地说还有工作事要跟柳明商量,请汪金枝到她婆婆屋里去睡觉;柳明不好,由她来照顾。聪明的汪金枝立刻抱起炕上熟睡的儿到西屋去了。
苗苗两只大大的圆而亮的睛,盯在柳明的脸上,她急不可耐地等待她明的回答。
柳明倒在枕上,面容憔悴,两颊微微凹陷,她睁开睛,看看小苗和小,想坐起来,被苗虹住。
罗大方一走,雍雅急忙收拾好自己的挎包,对房东也不打个招呼,匆匆离开这家人家向村外跑去。
苗虹上炕,一把抱住柳明的脖颈,泪刷刷地在她的细的腮上,小嘴结结地说起来:
"小,
雍雅走累了,一倒在炕那--离柳明较远的墙角边,像霜打的庄稼,蔫蔫地大气不。
柳明仍不声,只是慢慢地坐了起来。她的睛红,已经哭无泪。她一把抓住苗苗柔的小手,用它抚着自己的脸颊:
苗虹瞪大丽的闪着晶莹光泽的大睛,望着躺在炕上的雍雅,忧郁地说:
"苗苗,你的主张是对的,不能逃走--不能逃离抗日据地…劝小也不要逃走!咱们是来抗日的,怎么能当逃兵呢?北平,那是敌人占据的虎狼窝啊…"说着,柳明无声地泣起来,她拉住苗苗的手,生怕她逃走似的。
他被吓破了胆。他要劝说苗虹和他一起逃回北平去。
他茫然地在田野里跑着,好像后面有敌人在追赶。他一会儿钻尚未收割的粱地里;一会儿又通沟里奔跑着;还不时回望望后面是否有人追赶他--也要逮捕他。他心慌意地跑了一阵,神经才渐渐安定下来,心里也明白了:今天是来捕罗大方的,不是捕他的。如果捕他,他也早被铐上跟着那些八路军走了。但是,以后,会不会也要捕他呢?--曹鸿远、罗大方,再接着--也许就该是他雍雅了,还有苗虹,他心的苗虹,这个好多嘴的姑娘,说不定也在危险之中…想到这里,雍雅一下跌坐在路旁的土坎上,浑的汗透了衣衫。他息着,茫然地望着远远天际浮游着的白云。一会儿,呼平稳些了,他仰天长叹一声,喃喃自语:
在汪金枝的小屋里,柳明打着寒颤,倒在洁净的小炕上。她面苍白,白得没有一血。汪金枝焦急地、温存地劝说:"妹,看你,蒙上张白纸,就哭得过啦(死人脸上蒙纸;指柳明面如死人)。"她不吃不喝,也不动。把个汪金枝急得团团转。"妹,想开儿呀!曹书记叫人抓走,也许是个误会。"
小苗急了,扳动着柳明的,把脸颊贴在她的脸上:
"明,赞成不赞成,走不走,你说话呀!我跟雍雅争辩了八十多里路,整整在通沟里争辩了半天、半夜。我不愿意逃,战争中当逃兵多可耻。再说人生地不熟,也不一定能够逃得去。可是,他说他一定要走,他还说他有办法逃走…明,我听你的。你说目前情况怎么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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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不声,像个死人,只是还有一气。汪金枝只有守着她泪。
午夜时分,苗虹和雍雅轻轻敲门走汪金枝的小院里,
"啊,上帝!我那诗的世界哪里去了?我的妙的缪斯,神圣的神安琪儿,你们都哪里去了?怎么,我好像坠了炼狱--可怕的炼狱。上帝,快来拯救我,拯救苗苗!拯救我们可怜的灵魂吧!"
村街黑漆漆,旷野黑漆漆,天宇也黑漆漆,只有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发神秘莫测的微光窥视着他。"那是窥探我的睛!捕了罗大方之后,就该到我了!"他惊悸地躲避着星星,可是,又不时抬起来看看指路的北斗星。"苗苗,我的苗苗,我们快逃走吧!快逃这可怕的地方…"他在心里祈祷,飞奔在通沟里,向八十多里外的南边疾行。
柳明闭着睛不声,好像不曾听见苗虹的话。
"明,你不吃不喝没有力气,就躺着吧。听我来和你说一件要的事:他、他,雍雅,见不断捉咱们知识分,捉了老革命罗大方,连曹鸿远这个工农的人也捉了。小害怕他也被捉,连夜跑去找我,叫我跟他一块儿赶快逃走--逃回北平去。明,我也害怕了,想逃,又不想逃。组织上很信任我,我么要逃呢?可是,一想起老曹和老罗的遭遇,我又想…我请了假,说你病了,赶跟小跑来找你。明,你背着帽,多难受啊,跟我们一起离开据地吧!那样也许你的神就解脱了。肯么?肯一块儿回北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