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一百多斤给共产党啦,要说打仗,就像小孩过新年,那份兴劲儿就别提啦!"
卢嘉川拉着宝驹的胳臂,挨肩坐在炕沿上,仰脸望着那双满是喜的大睛,问:
"老,还记得你们学习过的《论持久战》吧?"
"唉,咱老,忘倒比记。你说的是哪一段吧?"
"是'持久中的速决'。你们千万要注意隐蔽好,打它个措手不及,迅速解决战斗。打伏击,也是狙击,隐蔽是个最大的问题。所以,老,你要对战士们抓行纪律教育。咱们县大队的战士多半都是没打过仗的,你这个老兵可得把他们带好…"
宝驹一拍脯:
"我说老卢司令员呀,你一天到晚事儿那么多,下据军区指示,又要主动打击击的敌人,够你忙活的!看你累得越来越瘦啦。关于大队上打仗的事儿,你就给我算啦。我准不能…唉,你不是不放心纪律的事么?咱宝驹跟弟兄们没别的,就是一个官兵一致!我这个大队长可说得上--说一不二。叫他们往东,他们决不往西走半步。"
"老,我还是得罗嗦几句:带兵打仗可不是儿戏。指挥官一定要到冷静、沉着、谦虚、谨慎。尤其脑一定要十分冷静,把一切可能遇到的最坏情况都要估计到。你们的伏击地我看应当再往铁路线那边移一移,因为今天埋伏了一天,难保没有告密的汉…听到主力队打响了的消息,敌人很可能从黑风店调兵来增援。你们要迅速准备,随机应变;机智勇敢地完成狙击任务…"
宝驹又想拍脯,又要打断卢嘉川的话,一看卢嘉川望着他的那双凝重严肃的目光,他不拍了,说话的气变温和了:
"司令员,我打心儿里佩服你,我一定听你的话--你叫咱老往东,咱决不往西。你叫我注意纪律、注意隐蔽,回我就再去找弟兄们加纪律教育。你说伏击地要移动,咱准定就移。关于这个伏击仗可能遇到的情况,咱都要和中、小队长们认真地研究讨论。至于打仗时要机智勇敢,不是咱宝驹,到时候你看!话又说回来,司令员你这一来,可给咱们鼓了劲儿,提了气儿,咱更加心明亮了。这个仗是我宝驹参加县大队以后打的第一仗,咱一定要旗开得胜,给县大队争光!我要不打它个大胜仗,咱字倒着写…司令员,咱各县都要准备打击击抢粮的敌人,你肩膀上的担老沉啦,赶快回去吧!我派几个弟兄护送你们。"
夜半,星斗满天,四周静悄悄,除了远远的岗楼上闪着零星灯光,一切声响都消失了。这时宝驹带领两个多中队新的伏击阵地--离铁路线二十多里,一片杂草丛生的洼地里。其余不到两个中队由副大队长张永带领,埋伏在村边的房上,随时准备接应宝驹的队伍。
吴庄战斗打响后,四十多里外的宝驹的伏击地上都能听见激烈的枪炮声。他的心不停地激,等候着增援的敌人。可是等了一夜,太了,仍然没有敌人动的消息。约莫上午八多钟,化装的侦察员才骑着车跑来报告:铁路边上黑风店据里来了两辆装甲车,车上一百多名日伪军正朝埋伏方向奔来。侦察员刚报告完,枪就响了。装甲车上的机关枪不断地向路两旁扫着。扫了一阵,见没甚动静,骄傲的日本兵,以为这一片土地是他们的统治地带,就装甲车开路,大摇大摆地顺着公路奔向吴庄增援。走据不过八、九里路,忽然一条横亘在公路上的大沟拦住了去路。装甲车想冲,冲不过去;向公路左边开,这里横七竖八又有许多沟渠;向右边开,也同样是坑坑洼洼的沟。装甲车冒着难闻的汽油味,突突地响着,就是动弹不得。一辆装甲车上坐的是伪军,全下了车--想把沟平上,让车开过去。第二辆车上约有三十多各日本兵,一个日本军官站起来,用望远镜向前边的公路望一阵,摆摆手说:
"平沟的不行,前面还大大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