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令员,你问的这个问题呀,我也正想找你谈谈呢。这郭仁有什么大罪,咱们非把他逮起来啊?我看不他是个坏人,他跟我一起闯江湖,讲哥们义气,心儿又快又直,还打抱不平。说到打日本,那更不糊!"
"宝驹同志,我相信你在党的时候,学习过党章,明白党的原则和纪律--你这个党员是相信你自己凭情所下的判断呢,还是应当相信组织上经过各方面的调查研究所下的判断?"
!咱们腰里掖着脑袋瓜打日本,不求升官发财吧,也得落个抗战光荣的名誉呀。可闹了半天,说不清给你定个什么罪名,落个什么下场…真叫人寒心呀!他们说什么这是纯洁队伍--纯个什么?受这份窝气,还不如在国民党队伍里舒坦呢…"
"正因为这个案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也因为你的立场、态度不大对--我已经和你谈了两次,你总是为郭仁辩护。你相信你的朋友,超过了相信组织。所以有许多材料还不能对你都说来。总
"队长,队长,不凉呀?这可不是三伏六月天呀!"
"谁敢下来比试比试?看谁起疙瘩?想当年在黑河淘金的时候,河结了老厚的冰,咱还得下去给人家淘金、摸鱼呢。现在别说和日的,下这么个蛤蟆坑坑,咱这是洗澡哩。"
"刘世魁,你别说这些废话了!我心烦,快睡觉去吧。"宝驹说着,脱了衣裳钻被窝,不再理刘世魁。
宝驹已经料到卢嘉川找他是为了郭仁的问题。想起昨天刘世魁撺掇他给郭仁求情的事,心情更加懊恼。他瞪着珠,望着卢嘉川放在桌上的那把蓝湛湛的盒枪,想了一下,说:
"老,咱们卢儿这个人实在太革命了,革到连一儿人情味儿都没有了。郭仁平时表现不错嘛,他怎么会通敌呢?这是有人陷害他。你们哥儿们一场,可得想法救救他呀!"
宝驹一个猛扎到里,不一会儿,蹿面扬着脑袋、抡着胳膊,说:
"队长就是行啊。咱们也下去洗洗澡吧。"不知哪个调的战士一嚷,许多站在岸边的战士,也脱了衣裳,争先恐后地扑通扑通到里。日的光透过岸边密匝匝鲜绿细长的苇叶,到四溅的河面上。波光闪闪,风,你追我赶的笑声传得老远。
还是卢嘉川先开。
"那你们为什么不拿调查的材料给我看看?"宝驹忍不住冲而,"光是说他有问题我不信。"
卢嘉川住在一所逃亡汉的宅院里。明亮的大北房里挂着中国地图和平原地图。汉家里的陈设全不见了,屋里只有一张八仙桌、一张三屉桌。八仙桌旁摆着几把木椅;三屉桌上摆着几本书,一叠文件,一只搪瓷杯。一把飘着红绸穗的大镜面盒枪,就放在桌面上。宝驹一门,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件惹他喜的武。
"老,这整训生活过的怎么样?习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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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这边坐。"他把宝驹让在八仙桌旁,警卫员过来给宝驹倒了一杯白开,走门外去。
"刘世魁,你给我住嘴!"宝驹突然用手一拍大,气冲冲的,"你这个人是属苍蝇的吧,怎么见就下蛆?你明明知我为郭仁的事心里不痛快,你就上了这一堆闲话。歇歇去吧,少来你那一!国民党舒坦,你么来当八路?这不是耍两面派吗?"
"噢,老,找你来,还是想再和你谈谈郭仁的问题。你对他这个人到底怎么看?我们经分区领导的批准,已经把他暂时拘留起来了。你对这个法有什么看法?咱们认真换一下意见好不好?"卢嘉川说话文静,又有几分军人的威严,他凝神盯在宝驹的脸上,使得这个县大队长更加不自在。
刘世魁知宝驹的枪筒脾气,并不见恼,了几烟,带笑脸:
宝驹平日和卢嘉川关系不错,见面亲切、自然。可今天见了他却拘束、不安。坐在木椅边上,两瞪着卢嘉川,憨憨地咧着大嘴,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一个通信员来把宝驹叫走了,说是卢司令员找他。
"好哇。要说咱的枪法还过得去,可说到投弹、刺杀呀,咱可就不过啦。边教边学过瘾…司令员,您问整训生活么?不错,不错。"宝驹有语无次。
第二天中午,宝驹吃罢午饭,浑冒火似的发,大步走到河边去洗澡。四月的季节,还凉,他却除了一条衩,脱个净,扑通到刚蹿苇的河里,连游泳带洗澡扑腾起来。小战士们围在岸边,嘻嘻哈哈笑着嚷:
卢嘉川正坐在桌前读文件,听到宝驹喊"报告"的声音,抬起来,笑着站起,拉住了宝驹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