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再算我一个。墨渊同我再添西方一个佛祖都没理来改你的记忆。纵然我一向不羁些,但这有违仙之事…”他抬看向她,中竟也像三日前她爷爷到碧海苍灵劫她时那样,似有似的怜悯。
折颜从袖里取一颗仙丹:“你先将这个吞了,我立时开炉再给你炼颗丹,吃了那个大约能将你被修的记忆找回来。”
她木然拿起前的金丹,对着挨而的日光照了照,轻声:“这颗丹找不回我的记忆吗?那吃这个又有什么用?”
折颜一只脚已踏门槛,闻言回,又是一声叹息:“你同东华,我听你小叔提了,此时来这桩事也不知对你是好还是不好,”他模样似乎十分挣扎,终“那是保胎药,你有了。”
房中一时静极,那颗金光闪闪的保胎药咕噜噜在地上。折颜拾起丹药,缓步走到她边,将仙丹重搁到她手中,良久,伸手摸了摸她的发。
九日来她未曾掉过泪,此时终于哭来,泪落眶,顷刻了面颊,却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语中有些微颤,轻声问他:
“小叔父,你说,他怎么能骗我呢?”喃喃地重复“他怎么能骗我呢?”
她虽不大哭,但每次哭起来,都唯恐不能哭得伤伤心心,好惹人怜悯叫人心疼,此时却面平静,只是泪汹涌,像决堤的天河,涟涟的泪顺着下颌滴落在红的长裙上,浸开的渍就像盛开的一串佛铃。
这九日,着实是太长了。
折颜炼的灵丹在次日送来,那些真正的记忆重纳脑中时,她的心绪却不及预想中那样动得厉害,大约是累了。
她终于想起来,帝君其实从未告诉她为何当初要换她的频婆果,彼时姬蘅说想要,他便给了。他说他同姬蘅没什么,可他对姬蘅的不同她却看得清楚明白。她如今总算有空将这些东西都想一想。
他的确对自己有情,可他对姬蘅亦未必情,原本是天上地下不沾红尘的尊神,到底是她还是姬蘅将他拖这十丈红纠缠不清?当日她坠阿兰若之梦生死一线之时,他选了她。今日姬蘅岌岌可危,他便择了姬蘅。
到底是谁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大约他也明白终选了姬蘅有些对不住她,才颜来青丘见她罢。
她想她同帝君着实走了一段很长的路,前半段她一个人追着他的背影追得辛苦,所幸后半段老天施恩,才终于叫她将他赶上了。因一开始便是她想要他,所以追得再累她也觉得没有什么。
这段情来得这样不易,她从来想的都是要好好珍惜。他误了成亲宴,她心中其实在意得很,但她想她可以装作不在意。爷爷说他同姬蘅的私情时,她脑中刹那一片空白,但空白后她想的还是要信任他,至少要听他亲自同她说这件事。
她努过力,她想她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只要他能赶来,论他说什么她都相信。可先的人总是卑微。从今往后,这段路,她要一个人走了。
她很累了,也不想要他了。
当神仙,其实也很不容易,仙途漫长又孤寂,为了不将日过得百聊赖,会神仙的神仙们,大多都养了个兴趣来寄托情怀,譬如太上老君炼丹,南极仙翁杀棋,白浅上神看话本,就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