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他的咒符战法以及层不穷的法秘术,别弟倒是更怕纪若尘的先天卦象。一旦遇上这等只守不、滴不漏的无赖战法,别弟惟有脱力而倒一途,个中过程实在是苦不堪言。而且纪若尘在岁考前突然行大,与别弟相较,真元上也不吃亏。
明心也刚刚修太清神圣之境,与纪若尘较技之时,纪若尘懒得麻烦,抬手就是一张殛电隐雷符,将他击了事。
然而张殷殷修为又了一层,他也就没了与她相见较技的机会。在击倒最后一个对手的刹那,纪若尘不知怎地,心竟隐有失落之意。
这年岁考,纪若尘战无不胜。
正月月底,李玄真忽然来到太常,兴冲冲地拉了纪若尘就走,说到好不容易凑准了时候,要介绍尚秋这妙人与他认识。纪若尘一雾,还未及多想,就被李玄真拉房门,一路向太上德后山奔去。
自李玄真初次说要介绍尚秋至今,已近一年。只是山中无日月,修多长生,一年时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后山一座三面临空的石台上,早已立了一个影,风姿如仙。石台上另放了一张八角游仙桌,摆着两张松柏长青椅,桌上放着几盘果品,一把青瓷酒壶。
应到李玄真纪若尘到来,那人即转过来,笑:玄真师兄,此次把酒言,你可是让我足足等了一年啊!
他乍见李玄真边还有一人,不由得一怔,脸上立时有了些不豫之。
纪若尘此时见了他,也不由得一怔。
这人虽是一装,然则面如凝脂,如朱;双眉如剑,决绝中隐有三分气回;若晨星,剔透另现万倾烟波漾。举手投足,均让人回味无穷,笑若朝带,不语时恰似玉盘凝霜。
纪若尘实在想不到天地间竟还有如此人,一时间,竟有些看得呆了。
李玄真笑:秋师弟,来来来,我为你引见一下。这位即是纪若尘纪师兄。若尘师兄虽晚,然则实有经天纬地的大才,单看八脉真人均对他另相看,就可想而知。更难得的是若尘师兄丰神如玉,襟若海,那气吞山河的大气概,我实在是自愧不如。
纪若尘脸虽厚,听了李玄真如此一番恶狠狠、赤的夸奖,老脸也不禁红了一红,急忙摇手:我行低微,哪当得起玄真师兄夸奖?秋师兄可要见笑了。
尚秋一双星眸盯着纪若尘看了片刻,方才展颜笑:玄真说得没错,若尘师兄行虽低,但那是因为太晚之故。师兄法玄奇,虽源于三清真诀,然则真元之中却大有古拙质朴之意。这一番境界,可就不是我能够领会的了。师兄果然好人才!来来来,今日恰好云开天清,咱们凭崖把酒,不醉不归!
李玄真当即座,拿起酒壶嗅了一嗅,笑:这一壶玉天浆看来足有六十年,你可真下本钱!秋啊,你偷了太隐真人的酒来,就不怕回去受罚?可你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哈哈,哈哈!
纪若尘眉微皱,心中隐隐觉有些不对。他年纪虽轻,但在人情世故上已可称得上是老,早看来李玄真朗笑声之后,竟然有好不容易松一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