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端坐在自己的龙椅上,神沉地扫视着大殿上喋喋不休的某些人,心里有气却无法发来。他沉的目光突然停留在静静站在一侧的保持着异样沉默的皇太李豫上,心暗暗有些后悔。
而且,还关乎江南民。十几万人民的小规模反叛,朝廷未必放在心上,但如果因为江南民而耽误阻了朝廷盐漕转运,李豫几乎可以想象皇帝暴怒的场景。
李豫没有轻举妄动。他知皇帝正盯着他,皇帝边神鬼没的影卫肯定不间断监控着东的动静,他在长安城中的一举一动都不会逃脱皇帝的视野。
那些指责孔晟疯狂敛财在江南胡作非为的罪状,本不会让皇帝看重,但江南盐漕却是非同小可,如今大唐朝廷财力粮米有半数来自江南,这关乎大唐国运和财政收,皇帝的重视程度可想而知。没有钱什么也不成,不要说平叛需要钱,就是养活长安这些权贵都需要大笔大笔的钱粮。
但老皇帝病沉重,如果他不允许老皇帝返回长安治病,就会落下不孝的骂名,被天下人诟病。而皇太李豫跟随老皇帝一起返京,天天都去太极向老皇帝请安,又上书表示痛加悔改,如果他再继续将他圈禁在骊山别,也不是一个长法。
所以今天的朝会,皇帝心里就有些烦躁。那么多的国家大事没有人讨论,朝廷养了这么多的文臣武将,能真正为他分忧解难的也就是李杜鸿渐这么少数几个人,大多数人除了争权夺利、除了互相构陷之外,就没有别的本事。
一念及此,李豫突然转走,面向皇帝拜伏了下去:“父皇,儿臣有报!”
孔晟无论在江南怎么折腾,皇帝都不曾当真,因为他了解孔晟,孔晟绝不是那贪财好之人,他在江南闹来的动静八成是因为他要从江南本土权贵手里夺取权力,引起了烈反弹罢了。
李豫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字字句句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大殿之上。皇帝脸骤变,霍然起颤声:“太,所言当真?”
但只要李豫不公开站来,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
李豫本来没打算站来去及皇帝的神经。但昨日晚些时候,江南盐漕转运使宋宁的儿宋彬赶来京城,向他转呈了宋宁参奏孔晟和关于江南民的急报,这让李豫狂喜过望。
但江南盐漕却不一样!
孔晟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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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豫似乎是察觉到皇帝锋锐的眸投过来,却是面平静,古井不波。
皇帝的眸光瞬间变得锋利起来,心里冷笑起来:“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吗?这两天装得一本斯文,朕就知你终归还是会捺不住的。”
但只要一开朝会,一个控制不住,就会异化成对孔晟个人的批斗会。不少朝臣打着各旗号不厌其烦地上书,请求皇帝罢免了孔晟的郡王爵位和总领江南山南两的军政大权,至少也要制止孔晟在江南的胡作非为。
当然,李豫也不着急,反正他最忌惮的孔晟已经远在江南,远难解近渴。而最近江南世家豪门连番来京告御状,正中李豫下怀,他趁势而为,能扳倒孔晟是最好,扳不倒也无所谓,至少要搞臭孔晟的声名。
皇帝接过去随意翻看了两,脸旋即变得无比的沉。
皇帝淡淡笑了笑:“太有什么话说?朕洗耳恭听!”
,平定剿灭史思明的河东叛军问题,朝廷国库捉襟见肘的问题,乃至是不是要恢复科举取士的问题…都一起纷至沓来困扰着皇帝。这事关天下本的大事,皇帝不可能自个儿主,必须要通过朝会来讨论确定。
朱辉光赶下来为皇帝取过。
如果失去了江南盐漕,大唐朝廷就运转
李豫不动声,从怀中掏宋宁盖有江南盐漕衙门火签大印的文书奏表递了上去:“事关重大,儿臣岂敢妄言?!这是江南盐漕转运使宋宁的急报,请父皇过目!”
李豫声音凝沉,一字一顿:“儿臣接到江南盐漕转运使急报,因为江宁郡王孔晟在江南废黜朝廷均田令,导致德清县士绅袁瑛一伙聚集本地民十万人叛,诛杀本县县令,攻占县城,烧杀掳掠,江南百姓苦不堪言…而盐漕转运使衙门在德清囤积的盐漕百余车,被叛贼劫掠…”
前番被皇帝驱逐在骊山别,这让李豫突然意识到,自己印象中弱可欺的父皇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对付,尽朝中半数大臣投向自己,但因为兵权不在自己手上,他本就不敢轻举妄动,也不得不向皇帝低认错。
所以,李豫觉得机会来了。
禁军兵权被皇帝亲自掌握,而副将南霁云自孔晟门下。掌控神龙卫的最近受的张巡,也是孔晟举荐之人。李豫这两天一直在琢磨着,如何下手拿下这两人。只要将这两人拉到东门下,皇帝就变成了失去翅膀的鸟儿。
皇帝很无奈。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冲着孔晟来的人,背后站着的应该还是太李豫。别看李豫这几日老老实实呆在东,但所谓江山易改本难移,以李豫的手段和格,他肯定不会放过这打压孔晟的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