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家破人亡的后果,徐达浑一震,光大的鹰目往左面开凿的小隔间一看,里面藏着的那人,再一次提醒他,此时已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念及此,徐达心下一横,也不回的直接吩咐:“谢氏,我已将事情尽数代与你,该怎么你也知!现在带…仪华下去吧,你们母女好好说说己话。”
徐达也未料到他会一时失手打了谢氏,就盯着自己的手,直愣了半晌,才无尽怅然的叹息一声,转过,背对着至亲的妻与女儿,咽下他难以言语的无奈失望。
许是刚从里回来,徐达的上还着乌纱冠,穿“斩缞服”腰系黑犀角带,一素服装扮。但宽大的素服,却掩不住他日渐佝偻的躯;又曾几何时,那毅英的面庞,已布满斑斑皱纹,染上了病态的痕迹,显然已无当初威震漠北的气势,只剩一双有神的双目,闪烁着昔日驰骋疆场的凛冽。
“若没记错,今年十二月份,你周岁也该十四了吧。”一时的已过,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徐达敛回心神,挥退崔妈下去,目光炯炯地盯着李西。
李西亦被前的一幕惊呆了,瞠目结的望着徐达。
只怕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
“啪——”一掌掴声响,厅堂内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问她年龄是何意?难徐达被谢氏说服了,也赞成送她予朱棣为妾?不,若是这样,一路行来所见的怪异又从何解释?一刹间,李西心里疑惑重重,却连忙打住脑海里的胡思想,专心应对着徐达的问题,恭敬回:“是!”徐达气不变,又:“十四年了!我魏国公宅也养你十四年了!你可愿以自己回报魏国公宅上下?”说至最后一句,声音陡然,洪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厅堂内悠悠回响。
谢氏捂着脸呆愣在地上,不可置信的望着气得满脸通红的徐达。
一听谢氏提起徐仪华,徐达心的怒火瞬间即燃“啪”地一下狠狠拍上桌几,指着谢氏骂:“你还敢提那个畜生!她若不如此伤风败德之事,我需要找人冒名替吗?你只想着你的大女儿,辉祖、膺绪他们难就不是你生的?”
激的话什未宣内,只听“咚”地一声轻响,李西已双膝直跪在地,匍匐答:“女儿的生命是父亲给的,女儿自当以父命是从。”
另一边,李西却仍震惊中,浑浑噩噩的随谢氏离开而犹不自知,只满脑都在想:真正的徐仪华死了?!真的死了!她往后要替徐仪华的名字,她的份,继续在六百多年前的大明朝生活下去!
“好!”徐达猛地一下从上位起,大声令:“你生至今一直未有名字,今日,我就赐你姓,予你名!往后你就叫徐仪华,是我魏国公徐达的嫡长女,北平燕王府的燕王妃!”
徐达气,待心绪平复后,面一正,沉声说:“燕王,还有请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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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被骂得一怔,旋即又忙摇:“老爷,您找她替,也是欺君啊!再说您和皇上有八拜之,又是开国的大功臣,皇上一定会网开…”
英雄迟暮,徐达老了!
“不——”徐达话音未落,谢氏突然大叫一声,情绪似崩溃的跪倒地上,以膝行到徐达跟前,又是哭喊又是哀求:“老爷,仪华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啊,您不能让她死后连个名也没有啊…她一个贱丫,凭什么让她替了仪华的份,取代仪华的一切,老爷…”
“老爷…”谢氏哀戚戚的低唤一声,还有话说,却被徐达一个喝声止住,只得福福,掉着泪离开。
她不愿意!
在徐达打量李西的同时,李西的目光也凝聚在了徐达的上。
随着“母女”二人的离开,厅堂内又恢复了死寂。
然而,曾经第一个杀元朝国都的大将,尽他已被太多的凡尘俗世所扰,却依然是睿智警觉的。不过须臾,徐达已发现一探视的目光,即刻睛一凛,锋凌厉的扫去。李西心中一怵,忙慌的低下去。
自古以来,打天下不易,共享天下更是不可能!自朱元璋荣登大宝,当日的兄弟再不是兄弟,已是扎在心里的敌人,除之而后快!而二年前的一场“胡惟庸案”开国文臣尽数殁,随即便有诸皇就藩,打算的便是以藩王取代他们这些开国武将!他作为号武将功臣,朱元璋的爪牙已伸向他,如今他又如何暴一错与朱元璋呢?
她为什么要用自己回报魏国公宅!
试问,魏国公宅又为她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