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分开二十年了,然而这份愧疚总是挥之不去,最近反而更为烈。现在,我甚至在想,要是将来阿索德能为我带来一笔财富,我要全送给阿妙。
另外,那位占星术师也曾预言,我的晚年,将是既孤独又寂寞的,不是住医院或养老院,就是在神上远离尘世,生活于幻想世界。这一也完全料对了。我现在一个人窝居在由院一角的仓库改造的画室里,过着居简的生活,就连主屋那边,也很少去。
还有,现在回想起来,那位占星术师说得最准的一,那就是由(海王星)与Б(冥王星)重叠的第九。这暗示了我能在超自然界里,过着纯粹的灵生活,并且有内在启示与神秘力量,同时会迷上被视作异端的宗教,从事邪法与巫术的研究。此外,这也暗示了我会无端地到国外狼,格与境遇也会因此产生极大的转变。他说,依照月亮的圆缺来判断,那转变应该是在十九岁至二十岁的时候。
命盘上只要和Б重叠,这个人的一生就会发生相当怪异的事,以我来说,在某意义上我生于两星作用最的第九时。于是我的后半生,便一直受到这两个煞星支。十九岁时,我离开日本,并以法国为中心,在欧洲各国狼。这段海外生活,使得神秘主义的人生观植我心。
其他还有许多细节,也都和预言不谋而合。其实我年轻时本不相信西洋占星术,因此会下意识地采取和那位占星师所说的话相反的行动。但是万万想不到,最后的结果却总是符合占星术所言。不只是我,我们一家人,或和我有关系的人,似乎都受到不可思议的命运作。最明显的例,就是我周遭的女。这些和我有关的女人,不知何故婚姻之路都相当坎坷。
就从我自己说起吧。第一任妻和我离婚,而我则是现任妻胜的第二任丈夫。而现在,我已决意赴死,因此不久之后胜又要二度丧夫。我父母的婚姻也失败,听说祖母的婚姻也不满,胜带来的女儿和荣也于最近离婚。
友已经二十六岁,亚纪也二十四岁了,由于家里的房很大,而且她们和她们的妈妈十分亲密,所以似乎都不想结婚,再加上世局变幻莫测,日本或许即将和中国开战,战事一旦爆发,就算她们结婚了,也有可能成为寡妇。一想到这里,她们就宁可维持现状。反正已经习得钢琴与芭之技艺,不愁无法自立。况且胜对军人并无好。
既已对婚姻死心,胜和女儿们,便开始把兴趣转移到金钱上面。她们认为六百多坪的土地,如果不加利用,未免太过可惜,于是再三促我将老宅主屋改建成公寓。我已经告诉胜她们,将来我死后,房可以由她们自由决定。弟弟良雄现在还在租房,所以大概也会赞成吧!因为如果顺利改建成公寓,他们大约可以一辈不愁衣。回想起来,只因为我是长,就独自享有一切家产的继承权,这对良雄确实很不公平。不过,尽我也曾考虑过既然房那么大,不妨让良雄夫妇也搬来主屋住,然而不知是弟媳绫太过客气,抑或胜不愿意,他们至今仍在附近租房。
总之,除了我以外,大家都赞成兴建大型公寓。所以对于唱反调的我,自然就有意疏远。这时候,我就会开始怀念起阿妙。阿妙除了温顺的优之外,实在是个乏味的女人,不过,这总比胜她们。
我之所以决反对盖公寓,是有原因的。现在住的目黑区大原町老家,有仓库改造的画室,我对这样的工作室相当满意。而且可以从窗看到一片绿树,这令人心情愉快。一旦改建成公寓后,这些树木将会被许多好奇的光所取代,成为窥视我的工作室的据吧!由于大家都听说我是怪人,不免想窥探我。对创作而言,被窥探的扰是最糟的事,因此我绝对不同意在我有生之年,将主屋改建为公寓。
我自孩提时,就常被这个现在已改建为画室的仓库的森气氛所引。童年的我,就有在完全密闭的地方才能安心的倾向。不过,既然要画室,就不能太过暗,于是我在屋开了两个大天窗,而且为了怕有人侵,又安装了两面铁窗,然后又在上面镶两片玻璃。除了加上两个天窗外,所有的窗也都加装铁窗,并了浴厕和梳理台。另外,这间仓库本来是两层的建筑,我把二楼的地板打掉后,这里就成了有挑屋的平房。
为何大分画室都喜的天板呢?因为,空间愈宽敞,愈有开放,比较适合创作,此外,若要作大幅的画作时,太低的天板就会显得碍手碍脚的。虽然把画架放低,就不会碰到天板,只是,大画有隔一段距离浏览的必要,这时候就需要较大的墙面和空间,因此宽大的场所也就相对成了必要。
我实在太需要这工作场所了,所以从军医院来一张附有的床后,就脆在这里住下来。床脚附有,就可以随心所地推到自己喜的地方睡觉。
我偏的窗。秋天的午后,坐在宽阔的地板上,看着不时飘落在方格窗上的枯叶,觉得枯叶恰似五线谱上的音符。抬看墙上尚未改建之前的二楼窗,也是一享受。这时,我总是不知不觉地哼著“卡布里岛”或“月光小夜曲”等优的旋律。
仓库西面和北面的墙外面,就是围墙,是没有窗的;而南面的窗也都封死了,所以是个光线无法的窗,但也让我有一片相当宽大的墙。其实在我小的时候,这个仓库刚建成时,外面还没有用大谷石的墙。仓库的东面有一个为的门,以及新建的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