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记忆所及,那封信的内容大概是这样。我当然大吃一惊,可是直到那时才发觉,要是有人指证我是嫌犯,我也很难找有力的证据,来洗刷自己的冤屈。
我知当时的确有某些秘密组织的存在,对我这低阶警官来说,他们几乎不像是现实生活的人。但是,要是他们的组织十分严密,相心必不至于言而无信。更何况,他们既然一连杀了六名少女,应该也会极力隐瞒吧!
昭和十一年时,不但我没有自用车,就连周遭那些收比我很多的同事,也没有人拥有私人汽车。局里虽然有公务车,可是这件事并非一、两天即可完成,所以也不能向局里借车。左思右想之后,终于想起一个因犯诈欺罪而认识的建筑商,由于他暗中经营不法事业,所以对我极力讨好。事后回想起来,若不是和他有这段渊源,运尸的通工就没有着落了。
我借来的凯迪拉克汽车
不我和一枝一起她家,以及从她家来时,是否有人目击,一枝的死亡时间推定是七到九之间。我是七半到她家的,当时她当然还活着。然后,我离开时大约是八四十五分到五十分。换言之,那段关键时刻的大半,我都和一枝在一起。我被冤枉的可能仅仅只有九之前的这十分钟而已。更何况死掉的一枝内,还残留着与我燕好的证据,只要警方传讯我,就会认为凶手是我吧!我在绝望之余,隐隐到自己的警官生涯已接近尾声了,唯一的补救之,就是依照这个地下组织的指示,圆满达成任务。
至于警局方面,由于我是个从不休假的模范警员,所以只编了一谎言,说太太染病,想送她到娘家附近的卷温泉疗养,就轻易得到一周休假。其实我的东北之行并非谎言,我打算旅程途中在卷小憩,并买些当地的土产分送同事。四月四日早上,我对太太说即将远行,要她三天份的饭团。四月五日是星期天。由于时间相当迫,于是我四日半夜即启程,先到一枝家里运两尸,然后往关西的方向发。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四月二日我突然收到一封限时信,上面写着竹越文次郎亲启,邮戳是四月一日,寄信是局,一开就写着:看完之后,请立刻将此信烧毁,一切依指示行事,请谨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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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指定的埋尸地依序为奈良县的大和、兵库县的生野、群县的群、秋田县的小板、岩手县的釜石、城县的细仓。
信的内容大致如下:
我们是为皇国之利益而行动的地下组织。关于三月二十三日发生于上野的金本一枝命案,我们已掌握确实的证据,证明是阁下所为。阁下为治安人员,却知法犯法,实在令人遗憾。阁下的罪行本该被绳之以法,但有鉴于目前时局动不安,我大和民族自应团结一致,不宜自相残杀。故特赐下一罪立功之机会,以赎前愆。
由于路途遥远,所以直到第二天晚上我才抵达第一个指定地:奈良县的大和矿山。我先在滨松附近的山林假寐了片刻,等待夜才动手埋尸。四月的夜晚并不长,实在不适合这事,因为我顿然察觉埋尸工作必须费许多时间。由于怕及当时的恐怖景象,故不想再次描述细节,不过,在埋尸过程中,曾有几次心脏几乎停止动。因为山路崎岖,为了节省燃料,走得很辛苦,我虽然准备了三罐汽油,还是不太放心。当时的汽油行很少,如果到那里再买汽油,一定会让人留下很刻的印象。至少在尸尚未掩埋之前,我不想在汽油行面。
我继续看信,却又吓一冷汗。本以为只要把尸丢在一个地方就好了,没想到却必须把尸散置于日本各地。这件任务相当艰,即使通宵工作也无法在一天之内完成。信上除了指定各尸的遗弃地之外,连行程的顺序,以及的度也有详细的说明。幸好信中不只写弃尸地的地,还画地图,注明在某座矿山附近。要是没有这些说明,我想我本找不到那些地方。但是,我又同时觉得拟定这个计划的人,一定也没到过这些地方,否则他应该把地图画得更仔细才对。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把尸散置各地?我至今仍然百思不解。不过,也许是为了制造悬疑气氛,而故布疑阵吧!只是,我无意中发现了她们的被切断一分的理由。因为,这么一来,正好可以把她们放在我的凯迪拉克车的后座,否则就很难办了,我想应该是为了运尸方便起见。
据那封信的要求,我必须照顺序,将这些穿着衣服,被切割过的尸,掩埋在不同的地方。这些有如畸形儿的尸块,如果不尽快理,势必会发臭味,引来注意,到时候上野的一枝家,一定会再度招来搜查,所以我不得不立即行动。幸好当时与现在不同,即使夜在国上行走,也不必担心被拦下来查询,就算被查询了,只要我亮我的警察证,应该可以顺利过关。
第二天,我几乎什么事都没,只是一个劲儿地胡思想。我本没有杀人,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才能保住命呢?不过正如前述,所有情况都对我十分不利。尽我没有杀人,然而和一枝却是事实,如果要证明,就不得不供这段事实,而这段事实却足以使我背上败坏警纪的罪名,受人唾弃。到那时,不但我的名字会上报,也会害家人蒙羞,甚至走投无路。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当时我内心竟然燃起一求生望。也许,在人生的旅途中,每个人都会面临一次生死关的抉择吧:我才三十岁就担任侦查组长,家中又有妻稚,绝不能轻易被打倒。于是,我下定决心了!
扇纸门在隔梳发,谁知就此香消玉陨。我很同情这个和我有一夜情的女人,也对杀人的凶手相当愤怒,不过,由于辖区不同,我也没理由公然参与侦办这个事件。
此任务之内容为:理六女尸。这些少女均是中国间谍,虽已刑,却不能公开。因为一旦引发中日战争,后果堪虑,故不得不故布疑阵,使世人误认为这是一般民间的无怪案。因为本组织之人员无法面,也不能使用本组织之公务车。希望阁下能自行调度车辆,在指定的时间内,依照指定的方法,到指定地,遗弃此六尸。另外,请阁下了解:一旦事迹败,你和本组织毫无关系,一切责任均由阁下自行负担。六尸已置于阁下犯案的金本一枝住宅的仓库,行动期限为四月三日至四月十日。希望阁下在夜间行动,并且严禁向当地人问路,原则上也不准在餐馆逗留,不要留任何痕迹。此事攸关阁下生死,请牢记于心。随函附上一张地图,也许资料不够充分,但希望阁下能及时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