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效我不太清楚,但是总不可能喝下之后还东转西转的吧。照警察的分析,洋是饭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自杀,就在厨房里把小瓶里的氰酸倒杯里用溶解,然后把氰酸在嘴里,再把小瓶扔厕所的垃圾桶,再走洗澡间好门窗,最后咽下在嘴里的氰酸自杀。这解释也太勉了吧。
照警察的解释,我无法理解洋自杀时的心理。喝下氰酸以后就把小瓶和杯放在边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反正是自杀亡的人了,难还会考虑什么装毒药的小瓶和杯放在边是不是羞耻吗?为什么还要费事理那个小瓶呢?还有,死的地方为什么是洗澡间呢?死在洗澡间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啊。衣服穿得好好的,死在家里的哪个房间都比死在洗澡间合适嘛。
据警方的现场勘查,固定洗澡间的门框和窗框的钉都生锈了,不可能被卸下来过,玻璃也没有被卸下过的痕迹。由于销锈得太厉害,没有在上面查洋的指纹。
尽警察已经认定了洋是自杀,我还是想不通。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洋自杀的原因。她本就没有理由自杀。赎罪意识?她对什么赎罪呢?而且看她那样,连一儿反省的意思都没有。我跟洋通过媒人介绍结婚以后,她一直少言寡语,甚至有些保守,是个贤淑的妻。是战争结束后的混状态使她变成了这个样。她讨厌自己了?这只不过是作为她的丈夫的我的一厢情愿。
如果说是他杀,可以有很多想象。有杀死她的动机的人大有人在,我就是其中一个。也有可能是为她争风吃醋的男人,也有可能是冈田源三。甚至有可能是跟她发生冲突的女人。
一郎我儿,关于你母亲奇怪的死的经过就给你说完了。你从我以上的叙述中可以推测凶手是谁吗?她的死当然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凶手是存在的。那么,凶手是谁呢?
是的,凶手不是别人,就是我。
杀人动机就不用详细解释了。为了让你能够理解我的杀人动机,我已经在前面啰啰唆唆地写了那么多。我发现洋躺在洗澡间以后,跑去找谷帮忙是明智之举。如果我一个人把玻璃砸了,把门打开,就没有办法证明洗澡间是一个除了洋以外谁也不去的密室,我就会被怀疑为凶手。不对,应该说我在隔着磨砂玻璃看见洋躺在地上之前,就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但是,我到奇怪的是,我跟谷一起看到洋的尸的时候,我心里曾经反复想过,是自杀还是他杀呢?如果是他杀的话,凶手是谁呢?我那时候神有些不正常,自己过的事情,就像消失在远方的云霞里了,忘了个一二净。
我模模糊糊地记得那瓶氰酸是我从院里挖来的,我也模模糊糊地记得我多次想过要杀死洋。但是,七月二十五日上午的事情,我一儿都不记得了。
在前面我已经承认了很多值得同情的事实,我一儿都不怀疑洋是我杀的。可是,让我到苦恼的是,我说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是怎么杀了洋,又是怎样布置了那样一间谁也不去的密室的。
洋肯定是我杀的,这一非常明确。事件发生在我家里,别人没有可能成为凶手。我不恨洋,我一次都没有想过要恨她,无论她对我了什么,她都是我最亲的人。但是,我希望洋只属于我自己。那时候,我已经知,洋经常跑到冈田那里去,她的心早就飞到冈田边去了。于是在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个烈的愿望:就算她的心不在这个家里了,她的也必须在这个家里,死也要死在这个家里。
所以,我杀了她。我杀了她,但是我是怎么把她杀了的,我却想不起来了。洋已经死了两年多了,她死了以后我整天想的就是这件事:我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把她毒死在密室一样的洗澡间的呢?这就是所谓良心的谴责吧?我的内心充满了痛苦。我多次想到了死。可是,你还小,我不能扔下你不。我把这些写下来,是觉得将来你也许能解开这个密室之谜。我是解不开了,但是,如果不托付给某个人解开这个谜的话,我死了以后灵魂也不会得到安宁的。两个小窗都着销,外面还有防盗栏杆,谁也不可能从窗。门里面着销,里面的人不开销不来,外面的人不砸碎玻璃不去。
我一边明明知是自己杀了洋,一边又提这样的疑问,真是一个大傻瓜。其实我这一辈就是一个大傻瓜。你看这封信的时候,我只希望你不要觉得父亲了什么让你觉到不面的事情。说句奇怪的话,不,说句不负责任的话,就我现在的心情而言,我已经觉不到我的是我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