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的视线是不是集中在前方的小圆圈内?后面的星星也都到光的里面了?那些星星是蓝的,但是它们又被黄、橘、红的环包围着。蓝星星被彩虹包围着。你看到的是不是这样的情景?”
洛多尼又陷思,一会儿后才说:“唔,或许是那样。”
“那是星虹。”我接着说:“洛多尼,你喜因斯坦(Einstein)吗?”
了解我为什么这样问吗?我觉得洛多尼的幻想,相当符合因斯坦的特殊相对论。但是洛多尼却说:“什么一块石③?教授,我也有丽的石。据说每一块石里,都锁着一个丽的生命。”
译注③:将Einstein拆成einstein即为德文“一块石”之意。
“你以前看过理学的书吗?”我问。他摇摇,说:“一次也没有。”
“洛多尼,继续说你的梦吧。”我促着说。
“那时我看到了许多坎诺的风景,还闻到石和草的气息。”
我、叹气,烦恼着要怎么解释洛多尼的梦。但是洛多尼的样很淡然,不像在耍我,或故意拿理学的东西来试探我。
“你好像已经想起不少和那个村有关的事了。”我这么说时,他却说:“我什么也没有想起。我只看得到景,至于那边住着什么样的人,那些人叫什么名字、几岁,过什么样的生活等等,我一记忆也没有。只有在极偶然的时候,我才会知自己在那里什么。在我脑海里苏醒的,只有和自己的意志无关的景。”
“你这样的情况确实不能说是想起什么东西了。”
“没错。我知那里叫迪蒙西,是英国的某个小村庄,可是这些事情都不是我自己想起来的,都是别人告诉我的,都是知识的东西。我不会主动问别人那里的事情。”洛多尼说。
“你说的‘那里的事情’,就是你所熟悉的村的事情吗?”
他摇摇。“不是那个村的事,那些事都不能动我的心。而且,我觉得‘想起’这事,本没有意义。我对这个追忆…我不知这样说是否适合,我只是想沉浸在那个气氛里,一面画图,一面永远地追忆着坎诺。这样就够了。我追忆的不是迪蒙西这个村,是另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的,是时间吧?”
我说着又想笑了。我觉得我好像在跟洛多尼上理论理学的课,在讨论时间与空间的关系。这样下去的话,我觉得接下来就会说到时间是空间的另一面了。不过,洛多尼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愿‘想起’呢?”我又问。
我这个问题好像心了。洛多尼动作缓慢地摇摇,说:“我不知。”
于是我试着从另一个方向问:“因为这样比较轻松愉快吗?等待村的景自动你的脑里,然后再把那个景画下来就好了。”
我觉到气氛有古怪。被人家说那样比较“轻松愉快”心里会很不舒服吧!但是,不像医生一样地反覆提本的问题,是很难让洛多尼开的。他应该已经习惯这样的问话方式吧?因为在他五十年的人生里,这样被问的情形,必定现过很多次了。我若想得到更有用的讯息,不这样问就很难行下去。但是,洛多尼稍微思考之后,同意了我的说法。“嗯。”“你是从华吉尔医生那里知侧叶癫痫这个病症的吗?”
“我听他说过。”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