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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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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1

事情发生在苏格兰难得一见的极光chu现之夜。地点是苏格兰尼斯湖畔的小村庄迪蒙西。四年多前liu狼至此的我,并不知dao这地方几十年才能见到一次极光。因为今晚有极光,所以这里的人便猜想或许今夜也能看见尼斯湖中的水怪尼西。大家议论纷纷,街上非常热闹。

位于迪蒙西小旅馆隔bi的“亚文酒馆”是我经常驻足的酒吧,这里的客人总是非常吵闹,像一群过度兴奋的野狗。这个晚上,酒馆的门开开关关,叭哒叭哒响的开合声持续不断,店里没有一刻是安静的。不过,再怎么吵闹也影响不了我,我只要有酒就行了,不guan是威士忌或什么酒都行。总之,我过的是只要有酒jing1就好的生活,我gen本不在乎什么极光不极光的。

我坐在吧台边一个舒适的座位上,动也不想动。为什么我连动都不想动呢?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可以看到比极光更jing1采的,琳达xiongbu山峦起伏的风光。我现在坐的是特别座,只有傻瓜才会想挪动位置。可是,琳达却一直啰啰唆唆地想chu去外面。“去一下子就好了嘛。”

我只好说:“好吧。但是看到那个什么极光后,要立刻回来。”然而,这是个要命的承诺。一切就从这个sao动开始。

我抓起外tao往外走,但是来到ma路上,就立刻后悔了。才十一月,天气就冻得后颈发麻。我不禁觉得自己实在太好说话了,很想立刻回到温暖的酒馆里。可是,起伏的山峦也已站在外面了,而且山峦上面的yan睛,充满了轻蔑的神se,正看着gen本不知dao什么叫极光的我。

“天气冷的时候,才看得到极光。”琳达说。

我一直认为迪蒙西村的人口并不多,只有niu、羊、狗呀的。但是,今晚ma路上却到chu1是人,看来我得重新认识这个地方了,原来这里住了这么多人。gan觉上好像所有人都跑到ma路上来了,而这些人形成的路障,让偶尔chu现的汽车很难通行。我实在无法了解为什么大家对这件事会如此热中。

“看,ba尼,你看过那样的风景吗?”琳达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在我的耳边说着。她如果不这样对我说话,我大概听不见她说的话吧?因为ma路上非常嘈杂,几乎每个人都在说话,再加上不时响起的gan叹声,不大声点说话是不行的。我装醉——不,我是真的醉了,所以整个人靠在琳达的shen上,gan受她丰满的上半shen,并嗅着她shen上脂粉和香水的香气。极光那zhong东西,怎比得上琳达shen上的风光。

“好mei的脖子。”我gan叹地说着。

“是这边啦。”我的下ba被她往上托起。这一来,寒气直接从领口进入shenti,让我更加对室外的冷冰gan到不愉快。

“那个啦,ba尼,你还不至于老yan昏hua吧?”琳达gen本不理会我的gan觉。

“你说天上有东西吗?”我有点不高兴地说。

“你看嘛,就在那边呀!”琳达兴奋地说着。

我觉得我看见到的,是把niunai加入咖啡里,轻轻搅动时的模样。当时黑暗的天空里,有个发亮的绿se漩涡正在黑暗的天空中打转。那个绿se漩涡逐渐扩散,变成一张高挂在夜空里,没有边际的帘幕。这是从地面的角落看上去时的gan觉。ju大的帘幕轻飘飘地动着。

“极光耶!你以前看过吗?”琳达问。

“没有。”我说。我怎么可能见过呢?我一向住在lun敦,那里是没有极光这zhong东西的。看到我不耐烦的样子,琳达咯咯咯的笑了,并且问:“你不觉得很gan动吗?”

“gan动吧…”我想了想之后才说。

“ba尼,你呀,这zhong答案还需要想吗?”琳达对我的回答很不以为然。其实,我是因为喝醉了,脑子里的东西跑来跑去,所以必须沉静一下,才能回答别人的问题。

“好了,我们已经看过极光,可以回去了吧!”我说。然后转shen准备回酒馆。可是,琳达从我的背后抓住我的衣领,说:“还不行啦!”又说:“ba尼,你不觉得奇怪吗?”琳达鼓着腮帮子说。不过,她并不是在生气,因为她的嘴角还挂着笑意。然而,我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事,因为我认为世界上最奇怪的事,莫过于竟然有人不喝酒。

“嗯,很奇怪。”我信口回答。我是说完之后,才开始咀嚼“奇怪”这个词的han意。我的嘴ba刚才虽然说了“奇怪”两个字,其实我gen本没有任何gan觉。我对yan睛所见的东西,本来就没有立刻产生ganchu2的习惯,总是在以后想起来,或要写成文字的时候,才会因为需要而去思考、回忆,此时脑中才会浮现一些gan想。

“天空好像被那东西占据了。”琳达说。

“嗯,是呀。”我同意她的说法。

“喂,ba尼。”琳达好像很久以前就想说了一样。她说:

“你想不想去邮局工作?那里正在找人。”我有点讶异地看着琳达的脸,因为她突然提起邮局的事。

“你这样下去会饿死的,没有工作是不行的。”她说着她自己想像的情形。我在lun敦的医院时,也听护士说过好几次类似的话。女人们的想法都是这样的。

“没错,我是一文不名。”我说。琳达大概是认为今天的我之所以对任何事无动于衷,是因为我没有工作的关系。

“好壮观呀!”站在我们附近的一个男人发chugan叹,然后说:“站在这么壮丽的景观下,我们显得好渺小呀!是吧?老兄。”

我对他这样的说法觉得很纳闷。即使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观,我们也会觉得自己的渺小,不是吗?

“我听我母亲说过,极光是zhong不祥的预兆。”琳达说。“看到极光时,就是有人要死了。”

“哦,是吗?”我说。老实说,我gen本不在乎这些。

“自古以来,人们就很害怕大自然的异象,总认为大自然的异象是魔王降临的前兆。天空chu现极光,冰的魔王就会来到地面徘徊。”

“那只是放电的现象。”周围有一个男人说。“和日光灯的原理一样。离地面一百公里到五百公里的空中,漂浮着许多带有磁力的电子,那里的空气很稀薄。带有磁力的电子撞上从太yang飞过来的微粒子时,就会发光。”我转tou看声音的来源。那是个shen材细长的外国男子,他讲的英语有外国口音。

“离极点大约二十三度的位置上,有一个叫zuo‘极光圈’东西,在极光圈下很容易看到极光,但是踏chu圈外或进入圈内,都很难看到极光。”

“既然是跟从太yang飞chu的微粒子相撞就会发光,那白天不是应该比较容易看到极光吗?”我问。于是那男子louchu好像有点困惑的表情。

“嗯,这是个好问题,很难回答的问题。”他说。

“不知是什么原因,太yang的微粒子总会聚集在地球上黑夜的那一半,然后在地磁的作用下,慢慢往极地集中。”

“然后发光吗?”我问。“像日光灯那样。”

“是的。”那个男人回答。

“那什么是‘不知是什么原因’?”

“只有神能回答这个问题。”他说。

我觉得话说到这儿,就变得很无聊了,还不如回到酒瓶面前。极光确实是很特别的现象,如果天气不冷的话,再多看几yan这奇特的景观,也没什么不可。真希望下次极光chu现的时候是夏天。

我的脚已经朝酒馆的方向走去,此时迪蒙西小旅馆旁边的刺叶桂hua树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引起我的注意。琳达也往那边看去,她的注意力好像完全被那里xi引住了。

“喂喂,那边有一张人的脸,谁在那里呀?”我虽然听到喧扰的声音,但是却对那边的情形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想快点进入酒馆里面。不过,琳达想去那边看,所以拉住我的外tao衣领,把我拖向那边。

那里是村里最大的刺叶桂hua树下,每年十二月这棵树就会变成圣诞树。不久之后,这树上就会挂满小灯泡。这个地方的人民信仰天主教,耶诞节时的活动虽然不见得很盛大,但这棵树却一定会装饰得非常华丽。

“喂,谁在那里吗?”人群中有个男人抬tou向上发问。

“从那里看极光可以看得更清楚吗?”

但是,对方并没有回答。我因为被琳达拉着,所以也进入人群之中。一走到树下,周围立刻暗了下来。

“那是树枝的后面,不可能看得更清楚的。”

不知dao谁说了这句话。这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那地方干什么呢?”

那里确实是树枝后面相当shen的地方。

“喂,在那里的是人吗?”

另外一个人说。

“看得到脸呀!”不知是谁这样回答了。从旁边小旅馆xiechu来的黄se灯光,正好照到那个地方,所以刺叶桂hua树的树枝看起来黄黄的。

“可是没有shenti呀!”不知是谁这么说了。

“谁去拿手电筒来好吗?”有人说。

“我去拿。”回答这句话的,是站在我shen旁的琳达。她跑着冲进旅馆的玄关。琳达以前是迪蒙西小旅馆的工作人员,因为这层关系,也常到亚文的酒吧。

不久之后,琳达一面摇晃着手电筒的光芒,一面走chu饭店的玄关。众人看见她chu来后,都不由自主地抬tou往上看,等待她的手电筒照chu什么奇特的东西。她一回到我shen边,就很谨慎地让手电筒朝上,照she1那个大家觉得奇怪的东西。一张白se的人类脸庞,浮现在手电筒的光线中。看到那个东西的同时,大家都安静无声了。因为大家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事情。

那好像真的是一张人类的脸,看起来是一个脸se苍白的女人的脸。那张脸一动也不动。但是,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一张脸,在那么高的地方呢?那张脸背后的天空,是轻飘飘、摇晃晃的极光所形成的帘幕。

那张脸没有shenti。啊,不,也不能说没有shenti,因为脸的下面有个块状的wuti,可是那个wuti太小,不像是人类的shenti。另外,高chu1的树枝不够cu壮,也承受不了人类shenti的重量。

“那到底是什么呀?”

“只是一个面ju吧?”有人这么说着。然而,谁会把面ju挂在那个地方呢?理由又是什么?

很明显的,聚集在树下的众人gan到恐惧了。连喝到有点醉醺醺的我,也被gan染到那zhong气氛,觉得好像有什么恶魔栖息在树梢。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zhonggan觉,总之就是这样。恶魔正屏息着,好像在等待什么事情。在这zhong恐怖的气氛下,连我也忘了要回酒馆的事。

“有没有人会爬树?”有一个人说。

“不能放那个东西在那里不guan。”

“有梯子吗?”

“有呀!耶诞节快到了,ma上就是要布置圣诞树的时候,所以梯子早就准备好了。梯子靠在脚踏车停车场的墙bi上。”琳达在旁边回答。

“好,去拿过来吧!”有个男人下定决心般地说,他抓住琳达的手臂cui促着。琳达走了,我被独自留在众人之中。这个时候,现场拥挤得不得了,人愈众愈多,想转个shen都很困难。琳达走的时候没把手电筒jiao给我,而jiao给旁边的一位男子。那位男子非常热心,也很熟练地拿着手电筒往上照。

铝制的梯子搬来了。男人们拿起梯子,把梯子拉到最长以后,再把梯子cha入树枝中,靠着树干而立。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有个男人鼓起勇气了。这个时候不知dao是谁从下面递上一支手杖,说:“喂,你拿着这个吧!”

男人点tou,然后爬上铝梯。琳达拿回手电筒,照着那个爬楼梯的男人,和他前进的方向。

男人硕大shenti的toubu,伸进枝叶里消失不见了。在下面看热闹的人愈来愈多。因为有手电筒的光亮,所以可以了解上tou的情形。男人的脚踩过最低最cu的树枝,又踩过第二低的树枝,正踩在第三低的树枝上,离那个奇怪的wuti仍然有一些距离。下面有人喊着“小心呀”也有人喊“加油、ding住呀”大家在心情上好像正在对付逃亡中的猛兽。事实上,他们并不知dao他们面对的是什么。

“嘿嘿。”攀爬在树上的男人对着上面发chu声音,但那声音听起来是没有意义的。然后,他慢慢的举起手杖,戳着上面的奇怪wuti。

“怎么样了?”在下面的人问。

“唔,我再往下推推看。”他叫dao。在下面的众人因为没有更好的主意,所以都抬tou看着树上那男人高举的右手。“啊!”树上的男人突然大声叫chu来。

于是下面的众人纷纷扰扰起来。那个奇怪的wuti从原本的树枝上hua下来,但是很快的又被下面的枝叶托住,而且还稍微往上反弹了一下。那个wuti并非就此停住,它ma上又往下hua,这样的情形反覆了几次,让众人的神经jin绷到无法呼xi的状态。在无声的jin张气氛中,那个东西终于掉到地面上,发chu“咚”的声响。那东西掉到地面时,曾经弹tiao了一下,很快就完全静止不动了。

大家几乎是同时跑向那个wuti,并且在离那个东西有点距离的地方,围成一个圈圈。琳达也往那个wuti跑过去,并且不忘自己职责地拿着手电筒,照着那个wuti。

“是狗!”有人说。那是一只黑se的长mao狮子狗,ti型相当大,黑se的卷mao上还有光泽。

“佩琪的?——”有个女人说,她旁边的男人则转tou看着她的脸。

“是佩琪的狗吗?…”琳达在我shen边自言自语,所有在场的人立刻把目光全投注在她shen上。接着她就大声尖叫,那声音让所有人都mao骨悚然。

男人们大声说着话,他们的说话声里夹杂着女人尖细高亢的声音。大家慢慢知dao这个wuti是什么了,可是激动而高亢的叫声,却持续不断的chu现。女人们害怕地尖叫着,都转shen背对着那个wuti,有男伴在shen旁的女人,更把脸躲入男伴的外tao里。女人中只有琳达停止尖叫,但她却哭喊着:“波妮!波妮!”

我gen本无法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dao“波妮”怎么了。旁边的一个男人从琳达的手中拿走手电筒,想去确认那个wuti到底是什么东西。看来他也和我一样,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走到非常靠近wuti的地方,然后用手中的手电筒来回照着黑se、蜷曲的wuti,及wuti最上方的黑semao团。两者的mao明显的不太一样。wuti前端的mao虽然也有卷曲,却不是太卷,而且是黑褐se的,和wuti本shen黑se而有光泽的mao不一样。这样的画面让我觉得很不安,觉得好像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可是,我依然不知dao那是什么东西。

男人慢慢的移动脚步,绕到那个wuti的另一面。在场的其他人也像他一样走到wuti的另一面,连我也不例外,好像不那样的话,就无法了解那是什么东西。绕过去另一边后,男人仍用手电筒照着那个一动也不动的wuti。

我不自觉地退后一步,还差一点就惊叫chu声,那是一张女人的脸。苍白的脸上,yan睑微张。很明显的,那绝对是一张人类的脸。我觉得很可怕,酒也因此醒了。

“波妮…”男人说。显然他认识那张脸,而我,也认识那张脸。

那张苍白脸孔的主人,正是波妮·贝尼。此时她空dong的yan神,正看着鼻子前方的地面。可是,现在在这里的只有她的toubu,与她的toubu连在一起的,则是一只黑狗的shenti。

2

在因为这个异常现象而赶来的村公所职员指示下,我们这些在刺叶桂hua树下看热闹的人,都得暂时待在亚文酒馆里,等待邻镇葛利夏警局的人来调查。把我赶进酒馆,绝对是错误的行为。在看到这么可怕的情景后,谁都会想喝一杯,所以我就毫不犹豫地喝了好几杯。

说是邻镇,其实也不是多远的地方,那是只要大声喊,就听得到的距离,所以我以为调查的警官很快就会来了,村公所的人才把我们都聚集在酒馆里。但是,葛利夏的警官大概也chu去看极光了,他们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现shen酒馆。警官到底是多久才到的呢?当时一瓶酒已经游走完我ti内的全buqi官了,所以我的心情变得相当好。

迪蒙西和葛利夏的规模差别不大,不过,葛利夏有一、两栋钢jin建筑,羊的数目则相对的比较少,也有驻地警局。

那东西的样子实在可怕,所以已经用防水布盖起来了。琳达一直坐在我旁边哭泣,但是,她应该不是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哭吧!波妮到底怎么了?那真的是波妮吗?她好像已经变成另一zhong生wu了。那个wuti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被挂在那么高的树枝上呢?还有——为什么会发生在chu现极光的夜晚呢?

我很想知dao这些问题的答案,琳达应该也和我一样想知dao吧!可是我们无法知dao,因为我虽然很想去掀开那块防水布,却鼓不起那样的勇气,所以无法再看那wuti一yan,也就无法确认那到底是什么了。波妮·贝尼以前经常会突然打开在我背后的店门,然后进入酒馆里,漫不经心地问:“大家怎么这么安静呀?”她偶尔会帮琳达炒热酒馆里的气氛。

琳达和波妮,是如同知己的好友,她们虽不是青梅竹ma的玩伴,但在这个村里jiao往至今,也有几十年的时间了,尤其是最近这几年,她们又因为工作上也在一起的关系,所以gan情更加shen厚。除了休假的日子外,波妮总是站在这间酒馆的柜台里,而大多数时间里,琳达就站在她的旁边。

刚开始的时候,琳达和波妮对我的意义是一样的,我也经常在酒馆里,隔着吧台和波妮对坐。这村里有许多老年人,大家都有点年纪了,基于同是天涯寂寞人的情境下,在酒馆互吐心中的苦闷,很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但是我和波妮却像林肯纪念馆里的林肯像与自由女神像一样,一直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所以,我对波妮的意外并没有很大的gan慨。我也是有岁数的人了,不会像少女那样多愁善gan,而累积多年的人生经验,也让我成为与多愁善gan无缘的男人。现在最适合我的东西,唯有酒瓶。

因为我一直确信自己大概活不过明年了,所以波妮如果真的死了,我只会有“她比我还早死”的gan慨。比较让我耿耿于怀的,是波妮死时的状况,波妮的那zhong死状,好像遭受魔女附ti,或被施了魔法一样。

我一面喝酒,一面想起刚才看到的东西。那样的东西当然也让我gan到相当大的震撼,所以我很快就喝得烂醉如泥了。喝醉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经常是一片空白的,所以尽guan葛利夏警局的ba格利·丹弗斯刺耳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我也完全没gan觉。

“又是你吗?ba尼!”局长直接在我的tou上吼。“你也是目击者吗?”

“啊?谁?”我说。我已经醉得几乎张不开yan睛了,所以站在那里的是警局的局长还是一tou大象,对我来说都一样。

“是的。我和ba尼都是目击者。”琳达说。她的声音有气无力。“我们是近距离看到的。爬树时用的楼梯,和照亮用的手电筒,都是我去拿来的。”

“唉,真倒霉。”丹弗斯局长吼叫着说:“我本来想好好欣赏极光的,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事件叫到这里来,然后一来,就遇到连话都讲不清楚的醉汉。”

“啊,局长,是你吗?”我终于醒了,便以讨好的口气说:“我还以为是从尼斯湖里爬上来的怪wu。”

我的回答大概太令局长意外了,所以一时之间他只能瞪大yan睛看着我。

“你还敢说别人,看看你自己那个笨拙的肚子,上面的fei油都要垂到地板上了。”他生气地说。我摸摸自己的肚pi,确定自己的肚pi里只有rou。我很少吃东西,说我的肚pi上有脂肪,真是太奇怪了。

“以前有老女人说过,极光chu现的那一年,就是世界末日来到的时候。今天,竟然让全英国第一醉汉,遇到这zhong怪事,看来世界真的要结束了!”局长不理会我的言论,他有模有样地从xiong前口袋里掏chu笔记本。

“今晚是十月二十九日,还不到三十日…”丹弗斯局长一面嘟嘟囔囔地说着,一面在自己的笔记簿上记录着,也不知在写些什么。他那cu笨的shenti懒洋洋地坐在小凳子上,傲慢地命令我:“喂,醉汉,把你看到的事情都说chu来。”

“你也都看到了吧?”他那zhong审问犯人的口气让人很讨厌,所以我也生气了。“那就是一切。”

“什么!”

“局长认为那是什么呢?是狗shen人面兽吗?波妮被魔法附shen了吗?伟大的局长能告诉善良的老百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喂,如果你今晚不想在葛利夏警局的拘留室里睡觉,就老实一点回答我的问题。我才是问话的人!”

丹弗斯局长抖动着他shen上唯一值得骄傲的胡子,大声吼着。这男人一生气,上嘴chun和鼻子间的肌rou,就会chu现剧烈的运动,因此长在这bu位上的胡子,就像正在zuoticao2的maomao虫般地蠕动。他的胡子实在太有趣了,所以一看到他的胡子,就会忘记他那张fei滋滋,令人讨厌的脸。我是某一次烂醉如泥,倒在路上睡觉,而被拖进葛利夏警局时,偶然发现这一点的。至于今天晚上我要睡哪里,那是我的自由。总之,我和琳达——其实是只有琳达一个人,便将刚才看到的情形,对局长说了一次。

“唔,原本是在刺叶桂hua树上的呀!”听完琳达的说明后,局长如此说。

“是的。”琳达。

“梯子拿来后,就有人把梯子靠在树干上,然后爬上去…”

局长话没说完,就沉默下来,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但是,我敢打赌,他只是在心里重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脑子里一点想法也没有。

“那么,这位女xing的名字是波妮吗?”

“是的。波妮·贝尼。”琳达说。

“真的是波妮吗?”

“她的职业呢?”局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提chu问题。

“她也在这里工作。”

“在这间酒馆里吗?原来如此。那么她多大了?”

“你是问她几岁了吗?她六十一岁。”

“有那么老了吗?”

“这个村子里都是老人,所以我们相对之下看起来比较年轻。”

“反正醉汉的yan睛是看不到皱纹的。”ba格利非常小声地说。“她的先生呢?”

琳达摇摇tou。

“她没有结婚吗?”

“我想是的。”

“她住在哪里?”

“布朗威路的chu租公寓。”丹弗斯局长立刻把琳达说的话抄下来。这个地方没几条ma路,gen本用不着这么jin张地写下来。

“她一个人住吗?”

“不,她和室友芭芭拉·贝卡住在一起。不过,她说这是暂时的。”

“那位芭芭拉·贝卡是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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