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两、三天,井原的人恐怕就会找上我了,到时候,我只有乖乖认栽的份。可是,如果我能顺利地先下手杀死井原,然后立刻把自己藏起来,那么,谁能在这个大都市里,找到有如针小般的我呢?我是一个平凡不起的小工人,谁会把我和井原联想在一起呢?井原是一个大恶人,一定有很多仇家,警方可以怀疑的对象太多了。至于那些受雇的保镖,既然雇主死了,表示工作已经结束,没有薪可以领,当然也就鸟兽散了,不会再来找我。那样,我就可以安心地和良,过着平和的生活了。
墨田区九广的房,也让我燃起烈的求生望。虽然我在那里发现过去的悲剧,但那里已没有我所担心的事——我的妻或小孩,还是一笔小小的财产。如果能顺利解决井原,等事情平静之后,我可以卖掉那间房,再到别的地方买一间小而明亮的净房,或许我和良以后的日,就更没有忧虑了。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我继续想:我现在最需要了解的,就是荒川河堤上面的情况。如果井原确实会在夜时到河堤上跑步,那个时间里四周又没有别人,那么杀井原这件事情,没有什么问题了。总之,应该先去探查一下实际的情况才行吧?到底能不能在那里动手杀死井原,要看探查之后的结果。要不要动手,决定于能不能动手。或许井原今年不会在夜时去跑步了。如果害怕杀人的话,今天晚上不要带刀去就好了。对,就这么办吧!我对我自己这么说。
手表指着十一了。我已经在河堤下的草丛里,躺了两个小时以上,让附近的四木桥发响声的电车,不知已经通过几班了。因为现在是夏天,所以躺在这里并不觉得苦,只是蚊多得令人受不了。我藏的地,就在井原的房附近,从这里可以看到井原从房里来,跑上河堤的一举一动。
井原如果从家里来,上了河堤后,往下游的方向跑,那是最好不过的事。因为下游的方向有电车行驶的陆桥,那附近也比较暗,我慢慢追上他之后,就可以在那一带动手。
右手握住刀柄,剠他的左背,左手的手掌再用力将刀柄往前推,这样就行了。夏天穿的衣服本来就少,加上在运动中,上大概只有一件运动衫,很容易就可以把刀刺去。比起冬天时的厚外,薄的运动衫当然容易让我得手。运动中的心脏,被刀从后面剌人,一定会大量的血吧!
杀了井原之后,接下来要怎么呢?如果当时没有保镖在旁,那就简单了。井原受了重创,绝对不可能反击我,只要附近没有别人,我就可以趁着夜,快快逃走了。
可是,事情会那么容易吗?如果有保镖或护卫在他的旁,那该怎么办?我大概只有放弃一途了。就算这机会永远不会再来,我也不得下放弃。想想看,我只有一个人,怎么敌得过有丰富战斗经验的保镖们呢?已经八月了,如果我不及时杀死井原,我恐怕就会变成荒川河面上的浮尸吧!
如果井原跑步的时间不是夜,而是早晨呢?那我也得放弃行动了。夏日早晨的河堤上,来往的人不会少,一定会有人看到我的行动。就算我运气好,要动手的时候附近正好没有人,可是只要井原大声一叫,很快就会有人跑过来,我还是有被人看到的可能。
来了!
有人往下游的方向跑来,每经过日光灯,那个人苍白的脸就清楚地呈现来。河堤上除了那个人以外,四周已经没有人了。
我数度凝神,看着日光灯下的那张睑。果然符合我脑里的影像,秃、圆脸、胖的躯,是井原源一郎没有错,和照片里的样完全一样。他穿着蓝的运动服。
井原竟然是单独一个人来跑步,实在令我不敢相信。看下到保镖的影,也看不到他的车,甚至听不到托车的声音。
他一警戒也没有,从我的上方跑过去。因为是静悄悄的夜,井原因为跑步而急促的呼声,显得格外清楚。我稍微起上,窥视一下河堤上的情况。材胖的中年男,慢慢地跑着。我暗自计算时间,如果现在冲去,追上他,一刀剌下,井原就会立刻倒地。
我想起日记里曾经现过的一段文字:“这是非常简单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