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就消失无踪了。
愣愣地了很久的泪之后,我突然想到刚刚特地送这封信来的益秀司。
他刚才说:“想怎么理我,是你的自由。但是,你没有证据。”
这封信不就是证据吗?他明明知这一,但是想到写下这封无奈的信的妹妹,终究无法狠心撕毁这封信吧?明知自己的危险,却冒险单来到有如敌营的这里。想到这里,我不禁觉得他不失为一个有骑士神的人。
收拾一下悲伤的心情与泪,我叹着气,觉到这件事情里,其实并没有任何人是坏人。然而,是什么东西促成这个可怕的计划,酿成这次悲剧的呢?还有,我又从这件事里,得到了什么教训呢?
“信封里好像还有东西。”
御手洗拿着信封说。我慢慢地伸手,接过御手洗递来的信封,并且把手指伸信封里。确实有东西在信封的底,摸起来的,好像是小手册之类的东西。我把信封倒过来,上下甩了几次,也没有把那个东西甩下来;再度用力甩一甩之后,一本对摺的,像小记事簿的本,落在我的左手手掌上。
打开来看,是一张驾驶执照。照片上的脸我很熟悉,那就是我。再看住址栏:杉并区西荻北五丁目1-15,吉野公寓201。生日期栏上的是:昭和二十五年十月九日。我急着去看姓名栏:石冈和己。
“终于可以准确地叫你的名字了。石冈君。”
御手洗站在我后,他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看着我手中的驾驶执照,开玩笑似地说。
这一瞬间,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住的公寓的名字、那里的景观、曾经被我遗忘的房间的情形,和我在那里的生活的滴滴。
原本属于灰系的视觉领域,突然从某一个角落开始现彩的变化,红的、蓝的…鲜艳的颜跃我的视觉之中。不过,这改变并没有让我有任何不舒服的觉。
昨日以前和良共同生活的,一幕幕飞跃过去。那是一场漫长而甜的梦。
啊,我得救了。
这个念在我心中升起。刚才伤痛绝的心情与表现,并非夸张的演,而是事实的陈述,可是,这“得救”的一念兴起时,我走了无法形容的哀痛,我觉得明天我还会活下去。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是梦中的故事。
我急着寻找在异结的朋友,我怀疑他会和梦境一起消失。因为他的言行和现实世界不大一致,非常像只有梦境才会有的人。
但是,御手洗仍然站在那里,站在我的手可以摸得到的地方。
经过一段长而痛苦的时间后,我才知这件事对我的意义。最让我觉得痛苦的事情,是我的年轻与不成熟。如果我不是像一个木人一样地任人纵,我应该有机会救良的。真的,应该有很多机会的。
我和良共在一间窄小的房间里,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她,但是,在她苦恼的时候,我却像站在数公里外,拿着望远镜,窥视着她苦恼的陌生人。
我一再回想那件事,每次想每次懊悔。良所求的,到底是什么呢?是温柔的言词,还是悍的拥抱,在那段有如暴风雨的日于里,我除了大声呐喊“为什么”外,只是无力地看着她,没有任何可以帮助她的行动。
可是,这个事件帮助愚蠢的我长大了,我终于可以看到人世间愚蠢而无聊的利害之线。这个世界由无数的线纠缠而成,我们要挑选、区别这些好的线和丑陋肮脏的线,然后拆解它们,再织一匹属于自己的绸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