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勺,想了半天,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把手伸向腰间,从枪里拿一支64式手枪的备用弹夹,取一颗弹,递给方木。
“这是什么?”方木惊讶地问。
“对于我们警察,最好的朋友就是自己的枪。”他郑重其事地把弹放在方木手里,又把方木的手握住“枪我不能给你,送你一颗弹吧。留个纪念。”
方木心想:靠,大哥,你不觉得不吉利啊?这话怎么听都觉是“送你一粒生米尝尝”!
不过他还是把弹小心地放在衣袋里,然后冲邰伟挥挥手:“我回去了,你自己开车小心。”
方木转刚走了几步,邰伟“哎”的一声。
方木回看着邰伟。
邰伟仿佛审视般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郑重其事地说:“方木,考没考虑过将来要个警察?”
“没有!”方木决地说。随后就也不回地走了。
邰伟讨了个没趣,悻悻地打开车门,上车,发动,看见车内镜上挂着的“五条禁令”心里祈祷着千万别遇到警务纠察。
方木没有回寝室,而是走到了校门的公共汽车站。他躲在站牌后面,看见邰伟的吉普车开远,才上一辆315路公共汽车。
车开到长生路的时候,方木下了车。向北走了不远,就到了J城专门经营殡葬品的延寿街。长生,延寿,却偏偏家家门摆满纸人、圈。这世上名不副实的东西太多。
20分钟后,方木拎着一个鼓鼓的黑塑胶袋登上了返校的公共汽车。
凌晨1。
方木蹑手蹑脚的爬到七楼,手中的黑塑胶袋不时发令人厌烦的声音。这层是女生宿舍,如果这时候有哪个倒霉鬼来上厕所,准被吓昏过去。
方木小心地打开通往天台的窗,先把塑胶袋扔去,然后自己悄无声息的天台,径直向东北角走去。
夜很好,有微微的风,沙沙的,好像有人在低声絮语。天台的东北角有一堆沙,掺杂着不少黑的纸灰。方木蹲下,打开塑胶袋,抓一捆捆的烧纸,拆开,用打火机燃。一个小小的火堆就在午夜的天台默默地燃烧起来。
午夜的校园显得寂静异常,大多数人都在甜或恐怖的梦中徜徉,夜游的,无论是人是鬼,都没有看见J大南苑五舍B座天台上的奇怪祭奠,尽它并不是第一次。
方木燃一支烟,了几,把它放在边的一块砖上。接着又燃了一支叼在自己嘴里,一,又缓缓吐,烟雾在火光中袅袅升起,好像柔婉的轻纱,摇曳几下就消失在夜空中。
老四、王建,你们好么?
还有你,陈希。
方木的中涌泪。
我又抓住了一个恶。你们该为我兴吧?这是第几个了?第六个了吧。他很残忍,杀死女人之后血。我得很好,在他对最后一个女孩下手之前就抓住了他。他不会再杀人了,他会下地狱。
我不会再“来不及”那场恶梦,已经足够。
可是,如果只是梦,那该多好。
方木边拨着火堆,边轻声低语。火光照亮他苍白的脸,表情如梦如幻。不时有大颗的泪珠落到嘴边,他也不去拭,任由它们一颗颗落在地上。
一阵风来,卷起几片纸灰,轻轻附着在方木的脸上。方木伸手拂去,却得满手黑迹,想必脸上也好不到哪去。
他轻声笑笑。
是你么,陈希?
好,我不哭了。
方木站起,又向火堆中投几打烧纸。转看看,地上的香烟就快燃尽。
给王建续上一支。自己再燃一支。
那堆火慢慢小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堆冒烟的灰烬,方木把沙覆盖在灰烬上,又从塑胶袋里拿一堆烧纸,用打火机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