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酒杯问。
“你不知?”秦嘉意外地反问。
“不知。我们这些乡野之徒哪里知你们场的事…”谢平笑。园林队属场直单位,故有“朝野”之分。
“行了,你就只顾自己那青年班的一块天地了。把大家伙儿都忘了!”秦嘉狠狠地啐他。
谢平赧然地低下去抿了酒。过一会儿,等秦嘉不那么记恨他了,又去问:
“说嘛,咋回事?”
“场里在上九里分场办了个训班。培训一批人将来当连队的会计、统计、文教和副连职。到我了。还了一批上海青年…”
“多少?”谢平急问。
“多少?”秦嘉回去问齐景芳。齐景芳在场人缘极好,消息也灵。
“七十来个吧。”齐景芳合上两只指尖,起一块豆糕,慢慢嚼着。
“七十来个?!”谢平惊喜。
“先别太激动。激动要变长方形。这是件好事。但上要带来一系列新问题…”秦嘉的脑袋里有个“逻辑机”什么事上那儿一转,一正一反,咋咋咋,就给几条来了。她老说谢平:‘你嘛,太容易冲动。我嘛,太理智。老师就说我不能成为斯坦尼的好门徒。你应该学戏去的。我真替戏剧学院可惜,没招到你…“
“你担心这七十多人一走,剩在连队里的四千多人就会波动!”谢平着问。
“这七十多位全都是青年班的骨。百分之七八十的班长都要走。”
“动了这七十,晃了那四千。这倒是不能不考虑…谢平端起酒杯。这回没抿,只是闻了闻。他不舍得一接一地喝。
“得赶快想个办法。中队长。”秦嘉促。
“倒是不能等闲视之…”谢平前浮起昨天他离开试验站时,青年班那一排失神的黯淡的睛。他想了想,说:“先把各青年班的现任班长、骨找来开个会,凑凑情况。”
“要快。得赶在这次大调动前…”
“你什么时候去上九里报到。”
“今天。”
“那怎么来得及?”
“他们叫我当训班班委。叫我先去几天,帮着于杂务。大批人的报到还在以后呢。”
“这就行了。这件事给我。”
“也只能给你了。也应该给你。”
“把他们找到场来碰,我给你们找地方。吃住招待。”齐景芳说。
“我们今天找你就为这事。”秦嘉对谢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