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平说:“一句半句地听说过。”
赵队长拿巾嘴边的药渣,又问:“知叶尔盖那地方吗:)”
谢平迟疑地。
“大概没去过吧?以后有机会,倒是该去看一看。前年有一批老兵转业到叶尔盖,其中有百十来个就到了叶尔盖五队。那个队原先是个劳改队。后来边境张,劳改员后撤,把转业兵换了上去。条件自然是差些。队长指导员原先带惯劳改,待人接,方式方法也简单。自己呢,也是老兵,就没把这批新来的转业兵太怎么放在心上,待他们确实也冷清了。天又下雨。地窝里。没供上取的煤。红柳柴吧,又太,只冒烟,不起火。跟着一起来的老婆都才一二十岁,哪吃过这苦?就埋怨。四看看,一片荒野。买卷卫生纸得走十好几里。后来其中一个的孩,满月不多久,得了急病,又让队上的卫生员误诊,给治死了。找队长指导员说理。队长指导员还护着那卫生员。那话大意是说:谁工作能保证不差错?你们要样样都行,队早留下你们提了。凑合着吧。这一下炸了窝了。所有带着不满周岁的孩的女眷都吵着要起车票、回里。那些老兵呢,去找队带队来的,要求澄清,他们到底是犯了啥错误,才让队给‘发’到这达来的…”赵队长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句一。说到这里,还额角的冷汗,歇了一会。
“事情到这一步,本来还还有转圈的余地。但那队长一跺脚,让人把死婴的爸爸给扣起来了。说是他带挑动撞领导,无理取闹。你要知,在那地方,那时候,凭‘撞领导、无理取闹’这八个字,就能判你劳教,加你刑期。但那批老兵一个个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多一半都有七八年军龄,六七年党龄。在队,最不济,也挂过下士领章、你那一壶?这儿就不是共产党天下?怎么就不能给你提两钱意见?提了意见你就拿大帽压人,就扣人?哗——百多战士一起上来把队围上了。把队长指导员扣了起来,要求场里、师里派人来解决问题。还把已经埋了的死孩又挖来,晾在指导员家门了。其实到这一步,事情也还没绝了退路。队领导作个检查嘛!谅一下这些刚从大队转业下来的老兵嘛!把取的煤供上嘛!别让小孩再得肺炎嘛!你对当兵的好一分,他对你好十分。当兵的都是直,秤砣心。实打实。好着哩。可那两个队领导就是扯不开这面。以为这批转业兵跟劳改员
一样,给的,就能低。连夜派人往师里报材料。师里得信儿,让幅师长和政法科长带着一个警卫连全副武装去解决问题。一到五队,哗,把机枪架了起来,这就麻烦了…”
谢平急问:“把那些老兵都抓起来判刑了?”
赵队长叹气:“开始还没有。一百多个战士家属在武装押送下离开了五队。把他们拆开,分散到十几个农场后,才一个个收拾的。有两个判了刑,两个开除了党籍,有一批记了过…”
谢平又问:“怎么又把你掺和去了?”
赵队长说:“我当时在五队附近的老乡公社支农搞播。他们上大队来找大夫,给那孩看病。知我也是个老兵,就特亲近。我呢,也给他们四找大夫,就这么有了来往…事以后,我又到替他们说话…我不是还有资格,有份吗?”
谢平问:“是你挑拨他们起来闹事的?”
赵队长说:“谁挑谁呀?事实是一哄而上,没儿。我得到风声赶去,他们已经把死孩挖来晾那儿了。我倒是给师警卫连工作来着,让他们把机枪收起来。警卫连老连长,跟我一起过。很熟嘛。我还算好的。他们队的那个护送,让这儿往队上参了一本,说他同情这些闹事的大兵。队上为了尊重地方的意见,还除了他的军籍,送回原籍劳动。那也是个四七四八年的老兵…”
谢平问:“前年发生的事,怎么拖到去年年底才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