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秦嘉当时正在替他换绷带。”你们赚的钱不全归场里?
“”公司是我们的。我们上税。“”你们雇人了?‘“”雇了。“”你们是老板?
“”那又怎么样呢!“
那又怎么样呢…他真闹不懂…秦嘉当“女老板”?女老板…好静啊。桂荣在屋里实在待不住,便撂下正在苦苦默记的中文打字机上的‘字盘表“,走到空空的走廊上。自从到福海县来之后,刘延军就把她安排住这达了。这是县文化站后的一个杂合院。下午三四钟光景,正是院里最静最静的空儿。谢平走后,快一个来月了,她连着给他发了四封信,一封回信也没见来。她真快要急疯了。
前很的廊檐和下垂很宽的雕护檐板,使走廊笼罩在极重的影里。院墙外矗立着一圈二十来米的大叶杨。那青灰的于上留着的一个个疤痢,活像许多个张开着的嘴。呆呆的。树们挡住视线,叫桂荣看不到多大一块蓝天。完全可以想见,人夏后,这里会更静。树叶婆挲和蝉的长低唱所衬托的静,会越发叫人无法抵御。骆驼圈虽然也静,但那儿毕竟还有风的啸叫、沙石的撞击、云的奔涌、地似动未动的搏动…我在那达长大。我就是它们——沙丘土包冲积扇冰大裂谷骆驼黄羊火成岩白日遥远旱野悠闲和原始旷达…我就是静的本,静的一分。骆驼圈的许多许多的静是从我心里去的,是我的一血、一气…再静,我也能到它内里的搏动,就像在夜里总能听到自己的心和息声一样…但这儿…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它们只是它们。你只是你。
你们就没有这样的会吗?当你无法和边的静合,只能生受着它的陌生和挤压时,这静,只会带给你寂寞。还有比这情景更寂寞的吗?没有了…
文化站陈旧的木门上,涂着猪血红的土漆。刘延军带公司的铜乐队来文化站排练。他本人就是相当不错的圆号手。
“今天晚上有事吗?”小刘问。
“我能有什么事?”桂荣快快地答。
“那好。今天晚上还跟我到老崔家去。”
这几天,刘延军常带她到他一个姓崔的老同学家去。这位“老崔”原先跟刘延军在一个牧业大队里队,后来当了背小学的老师。一七八年。去年,刘延军向县委推荐了自己这位老同学,调任县中的副校长。据说这一年多,刘延军连着推举好几位老同学,县的局、委领导班。人家都说,这小刘心里是摆着个八卦九龙阵,浅莫测。桂荣倒没去他什么八卦九龙,还是九卦八龙。她只是犯疑。那老崔刚离了婚,自己一个女孩家老往人那儿跑,算个啥?
“我…我还得背字盘表…”桂荣吃起来。
“在我这儿,得学会自我调控,得会生活。看过《赤橙黄绿青蓝紫》没有?一个年轻人单调可不行。”
“我…”
“我五半结束排练。尔后咱们上老崔那儿吃晚饭。那小在蒙古包里学了一手拉画揪片的好技术,今天叫他亮一手给你瞧瞧。我已经通知他了,叫他把面和上醒在那儿了。”
“别…”
“换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