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气,把谢平朝一边推去,再要起来救自己,她已经不起来了。她没有了一力气。她跌回到草窝里。她不愿沉落到那无尽止的黑渊里去,想叫一声:“谢平,救救我…救救我…”也没叫成。她先被拖车猛地从散草中撞了来。在地上了两,本能的力量使她爬起来,张扬着手,向谢平落的方向扑去时,拖拉机又一次撞翻了她,并从她上碾了过去…在她第二次倒下的一瞬间,她看见面前很红很红地一亮,满天下像被火烧着了似的,她觉得自己被那一阵灼人的狼托起,只来得及想:“我真的就要这么给碾死了?谢平,救救我…”
哦,太…
蓝的太…
芬芳的太…
齐景芳被抬到卫生室。检床的白床单很快被她的血染透。不知所措的淡见三无法使自己镇静下来。他几乎把所有的药瓶都从白漆的药柜里翻了来,也找不到一样是适用的。分场里没有输血设备。没有化验设备。他不知她的血型。他那样地跟她亲过,却不知她的血型。这些天,他一直怨恨她。这时,他才开始怨恨自己。现在她毫无血地躺在那儿她需要帮助,需要救援。每一分钟,每一秒钟对于她都是剩下的最后一个世纪…但自己却束手无策地只能呆站起,看着那无可挽回的生命从她往下滴落的鲜血里淌走…而叫他更不能忍受的是:当她像一只野兔被人从草窝里碾来时,机车上所有的人都看到,她竟跟谢平卧在一起…
她死了…
她被埋在骆驼圈的“飞机场”上。她的用白木板竖起的墓碑,正对着那条残破不堪的“跑。”落葬以后,谢平是最后一个离开墓地的。没人来劝他。劝也没用。他悔恨不已…不,仅仅说用悔恨二字,是无法说尽当他看见人们从拖拉机下抬齐景芳那一刹那间的自责和内疚,…他扑过去抱起她。她的血了他一。她一直还在喃喃:“谢平,救救我…”而自己就这么报答了她…
现在,他只想到了宏宏。他决定不谁会作什么反应,他都要把宏宏带在自己边。他走卫生室,看见淡见三在翻齐景芳的行李。脸铁青。
“你翻什么?”他问淡见三。
“不关你鸟事!”淡见三恨恨地冲了他一句。谢平理解老淡对他的这恨。他想避开他的恨。他觉得自己无法向老淡解释清那一夜在他和小得之间所发生的一切。他不祈求原谅。也不祈求谁的理解…
“你…是在找那封信?”他问。
“在你那儿?她给了你!”淡见三上直起腰,地问,随手把一件刚从齐景芳旅行包里翻来的薄呢两用衫朝地上一撂。
谢平弯腰去拾衣服。淡见三一脚踩在衣服上,睛血红血红地斜着,:‘称这个伪君。臭不要脸的’上海鸭‘!你说,那一夜工夫,你都跟她了些啥?你说!“
谢平一把推开他,拾起衣服。淡见三索拎起旅行袋朝谢平上砸来,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