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真叫你生气的话,希尔顿,咱们俩可以去旅行,躲开这讨厌的人。'
“'什么?让一个恶作剧的家伙把咱们从这儿撵走?'
“'去睡吧,'她说,'咱们白天再商量。'
“她正说着,在月光下我见她的脸忽然变得更加苍白,她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就在对过工房的影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我看见个黑糊糊的人影,偷偷绕过墙角走到工房门前蹲了下来。我抓起手枪正要冲去,我妻使劲把我抱住。我用力想甩脱她,她拼命抱住我不放手。最后,我挣脱了。等我打开门跑到工房前,那家伙不见了。但是他留下了痕迹,门上又画了一行舞的人,排列跟前两次的完全相同,我已经把它们临摹在那张纸上。我把院各都找遍了,也没见到那个家伙的踪影。可这件事怪就怪在他并没有走开,因为早上我再检查那扇门的时候,发现除了我已经看到过的那行小人以外,又添了几个新画的。”
“那些新画的您有没有?”
“有,很短,我也照样临摹下来了,就是这一张。”
他又拿一张纸来。他记下的新舞蹈是这样的:
(图4:twd4。gif)
“请告诉我,"福尔斯说,从他神中可以看他非常兴奋,"这是画在上一行下面的呢,还是完全分开的?”
“是画在另一块门板上的。”
“好极了!这一对咱们的研究来说最重要。我觉得很有希望了。希尔顿·丘比特先生,请继续讲您这一段最有意思的经过吧。”
“再没有什么要讲的了,福尔斯先生,只是那天夜里我很生我妻的气,因为正在我可能抓住那个偷偷溜来的氓的时候,她却把我拉住了。她说是怕我会遭到不幸。顿时我脑里闪过一个念:也许她担心是那个人会遭到不幸,因为我已经怀疑她知那个人是谁,而且她懂得那些古怪符号是什么意思。但是,福尔斯先生,她的话音、她的神都不容置疑。我相信她心里想的确实是我自己的安全。这就是全情况,现在我需要您指教我该怎么办。我自己想叫五、六个农场的小伙埋伏在木丛里,等那个家伙再来就狠狠揍他一顿,他以后就不敢来打搅我们了。”
“这个人过于狡猾,恐怕不是用这样简单的办法可以对付,"福尔斯说,"您能在敦呆多久?”
“今天我必须回去。我决不放心让我妻整夜一个人呆在家里。她神经很张,也要求我回去。”
“也许您回去是对的。要是您能呆住的话,说不定过一两天我可以跟您一起回去。您先把这些纸条给我,可能不久我会去拜访您,帮着解决一下您的难题。”
一直到我们这位客人走了,福尔斯始终保持住他那职业的沉着。但是我很了解他,能很容易地看来他心里是十分兴奋的。希尔顿·丘比特的宽阔背影刚从门消失,我的伙伴就急急忙忙跑到桌边,把所有的纸条都摆在自己面前,开始行细复杂的分析。我一连两小时看着他把画着小人和写上字母的纸条,一张接一张地来回掉换。他全神贯注在这项工作上,完全忘了我在旁边。他得顺手的时候,便一会儿哨,一会儿唱起来;有时给难住了,就好一阵皱起眉、两发呆地望着。最后,他满意地叫了一声,从椅上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不住地搓着两只手。后来,他在电报纸上写了一张很长的电报。"华生,如果回电中有我希望得到的答复,你就可以在你的记录中添上一件非常有趣的案了,他说,使他烦恼的原因。”
说实话,我当时非常想问个究竟,但是我知福尔斯喜在他选好的时候,以自己的方式来谈他的发现。所以我等着,直到他觉得适合向我说明一切的那天。
可是,迟迟不见回电。我们耐着等了两天。在这两天里,只要门铃一响,福尔斯就侧着耳朵听。第二天的晚上,来了一封希尔顿·丘比特的信,说他家里平静无事,只是那天清早又看到一长行舞的人画在日晷仪上。他临摹了一张,附在信里寄来了:
(图5:twd5。gif)
福尔斯伏在桌上,对着这张怪诞的图案看了几分钟,猛然站起来,发一声惊异、沮丧的喊叫。焦急使他脸憔悴。
“这件事咱们再不能听其自然了,"他说,"今天晚上有去北沃尔沙姆的火车吗?”
我找了火车时刻表。末班车刚刚开走。
“那末咱们明天提前吃早饭,坐班车去,"福尔斯说。
“现在非咱们面不可了。啊,咱们盼着的电报来了。等一等,赫德森太太,也许要拍个回电。不必了,完全不我所料。看了这封电报,咱们更要赶快让希尔顿·丘比特知目前的情况,多耽误一小时都不应该,因为这位诺福克的糊涂绅士已经陷了奇怪而危险的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