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又是哪个无聊的客人发来的挑逗的话。
但是她一看发信人的名字,呆住了,是阿累!
手立刻就一阵颤抖,定定神,心里告诉自己“无所谓”然后下“查看”键,只有很短的一句话:“明天陪我去走走吧,我有话想对你说。”
你以为你是谁?皇帝?可以这样对我呼来喝去的!小青愤怒地要回短信骂他,但写了几次,都又删掉了,最后发去的只有两个字——“好吧”
第二天一早,他们在望月园的门见了面。两个多月不见,阿累消瘦了许多,狭长的一双睛往窝里陷得更了,两片嘴倒还是那么厚,上支棱着,下耷拉着,像个痴呆症患者。他看见她的一瞬间,脸上的肌搐了一下,似乎想笑一笑,但又放弃了。他说话的速度仿佛比以前更慢了一“你吃早餐了吗”这6个字,说起来用的时间似乎比6句话还要长。小青摇摇。他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的豆腐脑特别好吃,你不是特别吃豆腐脑吗?”然后就打了个车,让小青坐在后面,自己坐在前面。他上车的动作吃力极了,像是把自己的搬到了车座上,以至于小青轻轻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阿累摇了摇,对司机说了个地址,车就驶了去。
豆腐脑确实很香,可是小青喝了一碗就喝不下去了,冷冷地问阿累:“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现在说吧。”
阿累呆呆地看着她,却说不一句话来。
“你要不说,我就走了。”小青一狠心,站起就走了早餐摊。
阿累连忙追了去,说是“追”倒不如说是“跟”更恰当,因为他走得实在是太慢了,很快就被大步星的小青落下很远很远。他艰难地迈着步,朝着小青的背影走,到后来就成了拖着脚,一步一步往前拽,像一条被打断了的狗。实在是走不动了,他慢慢地坐在一个土坡上,大大地气。他低下,不停地捶着自己的,大的结一鼓一鼓的,像是在用力吞咽下什么。
当他抬起,他看见了小青。
小青站在他的面前,雪白的面庞犹如二月里的冰雕,浮动着即将化的忧伤,寒风拂着她的发丝,像是要掩住她一双睛中的泪光。
阿累用尽全的力气站起来,他的双眸被小青的影溢满…
他们肩并肩地登上土坡,看见远有一座楼:茶的楼,棕的窗,调冷得像一碗冻。贴着封条的楼门闭着,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的迹象。
“真像是一座鬼楼啊!”小青遥望着那座楼,惊叹。
尽土坡的背,还存留着一些被冻成固的灰雪屑,但在那座楼所陷的大荒草地中,已经可以见到星星的绿,从漫漫土黄中挣扎角,犹如大地在发芽。
“是啊!天就要到了。”她的后,阿累地、几乎是贪婪地呼了一还带有丝丝寒意的清新空气,然后微笑着说“也许…我很快就会搬到那座楼里去定居了。”
小青猛地转过,惊诧地望着他。
“你说什么?”她问。
“没什么。”
“阿累,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得了什么重病?”小青张地问“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吗?当时你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非常痛苦的事情,在公车站台上一直在看一张纸,打开又折上的,反复好多遍,后来搓成一团扔向果箱,可是你没有扔去,那张纸被我捡起来了。我拿回家,仔细看上面的字迹,似乎是医院的一张诊断书…”
“啊?”阿累十分震惊“你看见那上面写的什么了?!”
小青摇摇:“医生的字写得太潦草了,又被雨打,我看不写的是什么…”
阿累沉重的神情,顿时像放飞的鸽一般舒展开来,眉宇间书写无尽的豁然:“嗨,你多心了,那…那确实是一份诊断书。我和一帆结婚后,一直想要个孩,但她就是怀不上,我带她了许多检查都查不问题,结果医生发现问题在我的上,还开了张诊断书,得我沮丧得不行。”
小青相信了,但是又很不兴,讥讽:“你们夫妻的情还真好。”
阿累苦笑了一下。
“看来我本就是一个不该现的人。”小青咬咬牙说“你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吧,祝你们幸福,我走了,今后请不要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