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调酒师简短地答了一句：“他是个天才啊。”

“不，这有不合适。”

那是节目开播后，即将迎来第一个新年的十二月。我负责的周三夜晚、正确地说是周四清晨的节目，正好在圣诞平安夜。所以我想给一年以来，持收听我这个新手DJ主持的节目的听众朋友们，送什么礼。可绞尽脑也没有什么奇思妙想，只能想带礼品的猜谜、豪华的临时演、或者町内的庙会之类再普通不过的。因此我在节目里说如果有什么好，请通过明信片寄给我。于是众多的心听众寄来了明信片，可以说这是我的节目开播以来，第一次以这方式请听众参与节目。我发觉大家的确都希望通过这方式参与到节目中来。在以后的三年时

被调酒师一问，我才回过神来。

DJ这个工作，说来就像自闭症发作，一个人对着麦克风，一味地自言自语。所以在房间里专心致志地练习时，看起来真的像一个傻。夜大家都下班回家后，独自一人在空落落的电台对着麦克风广播，无论你怎么和听众打招呼，都不会立即有答复。只是在一两天后，会收到寥寥无几的几张明信片。真是空虛无聊的单方通话！节目开播近一年，我还会无意识地怀疑麦克风那真会有几十万的听众？

“您是渊先生吧？”

我一边看着杯垫，一边说。

“那里面也写了店名的由来吗？”

“啊，对不起。”

人们如果不是所剩无几时，不会屈指计算。最近，这句话总是莫名其妙地从我的中脱而。我想那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在怀念那起事件吧。没有比那时更认真地屈指算那么多遍，弯得手指都发酸了。那之后，我只是在距离辞去DJ工作还剩半个月时，才屈指算过。

“听说在横滨有一家很不错的店，小林经常去，所以我来了。的确是独一无二啊。有这样的常客，店的名字也很独特，'糸锯与之字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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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从小林那儿拿了那本书，可每天忙得不行，最后就搁在家里的书架上了。一页都还没读。”

“啊，是吗？”

社会上无论何职业都是如此。在这四年里，我遇见了各各样形形的事，给我上了一堂又一堂平常难得验到的、非常宝贵的课，当我想把那些往事记录下来时，脑海中立即会浮现一件事。我还是首先从那件事写起吧。

“啊，果然在啊。”

说着，调酒师从我手中取回书，指着目录之一。

那时，店里响起一阵掌声。

“啊，那个，我刚才就注意到了。是诗吗？还是文章？”

“关于粘苍蝇纸，都能行一番长篇大论，听得大家都惊愕不已。可只要听了的人，必然会认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最开始的这篇。《人类只有在所剩无几时才会屈指计算》这篇文章。不太长，现在就读读，怎么样？其中会有这首诗，你想知的都在那里面。

“好奇怪啊。FXS的话，那件事可是众所周知呀。小林去年推的那本名为《灰姑娘的回家时间》的随笔集你难没读过吗？那本书最开始的那段话啊。”

说着，他把一本白的装书拿来放在柜台上。我拿过来翻开封面，看见了目录。

“嗯，啊，没有及早告诉你…”我找名片，递给了调酒师。上面醒目地印着“FXS节目编排局长”的衔，这个东西我自己都不想看。他神地望着那张名片，我又听见了那个人的演说。

调酒师有些难为情似的说。我正想说可以拿着看看吗，他转过了。

时间过得真快呀，我不DJ这一行、不当自言自语的劳动者已经两年了。在这个凭借三寸不烂之谋生的奇特工作上，我一就是四年。如此想来，我第一次通过电波与夜族们见面，距今已经六年时间。

么故事吧。说来听听。我想听听。”

说着，他低致意。

“哦，结束了。我还以为不会鼓掌呢。演讲也结束了。可以把音量开大了吧？放大…是McIntosh的吗？那么，请你告诉我这个奇特店名的由来吧。”

“不知您是FXS的人，失礼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小林，是FXS的小林吗？”

“不，哪里哪里。”我说。听说是FXS，调酒师的态度好像变了。我想他大概认为FXS是店里的大主顾吧。可实际上不是那样。

2

我用左手摸摸后脑勺。

“是现代诗吧。”

“没想到那位演说先生说的话非常正经，观相当尖锐。”

调酒师赔着的笑脸渐渐消失。那么不想说吗？

人类只有在所剩无几时才会屈指计算

“写了啊。不过，要说店名的由来，还是这个啊。”调酒师指了指墙上的小匾额。匾额中央是一张正方形的纸，上面用黑字写得密密麻麻。

“说起这个，还得说到刚才那个话题，都是密联系在一起的。FXS的话，还是我的恩人。你想知，我就告诉你。但我这人笨拙…你难没向小林打听过吗？小林是当事人，他很清楚呀。”

“往这边儿挪一挪。这边儿亮一些。”

“您和他是老相识吗？”

“没，没打听过。”

他问。我。

“是那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