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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去即山(2/3)

像一切的大士的山线终站,那其间有着说不来的小小繁华和小小的寂寞——一间客栈,一间山庄,一家兼卖丝面和猪的票亭,几家山产店,几家人家,一片有意无意的小圃,车来时,杨起一阵沙尘,然后沉寂。

我摘了一把,并且撕一片像中指大小的叶开始咀嚼,老天!真苦得要死,但我狠下心至少也得吃下那一片,我总共了三个半小时,才吃完那一片叶

的圣谕

“呶,这草叫‘嗯桑’,我们从前吃了生要是肚痛就吃

许多人上车又下车,许多东西搬上又搬下,看他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理直气壮的载人载货,我觉得很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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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为止,车开不过去了,”司机说“下午我来接你。”

我想送梯田一个名字——“层层香”说得更清楚,是层层稻香,层层汗的芬芳。

他告诉我那里是他正在兴盖的旅舍,他告诉我他们的土地值三万一坪,他告诉我山坡上那一片是密桃,那一片是苹果…

独自一人来面领山的圣谕。

“要是你四月来,苹果开,哼!…”

“山里那么多,谁晓得?”

“我们山地人不喝开的——山里的拿起来就喝!”

公车的终站是计程车的起,要往陵还有三小时的脚程,我订了一辆车,司机是胡先生,泰雅尔人,有问必答,车如果不遇山路,可以走到比陵更山。

车往那里走,奇怪的是梯田的阶层总能跟上来,中国人真是不可思议,他们是把峰壑当平地来耕作。

山里的计程车其实是不计程的,连计程表也省得装了。开山路,车耗损大,通常是一个人或好些人合包一辆车。价钱当然比计程贵,但坐车当然比坐竿坐轿多了,我喜看见别人和我平起平坐。

我终于独自一人了。

“停车,停车。”这一次是我自己叫停的,我仔细端详了那草,锯齿边的尖叶,满山遍野都是,从一尺到一人端开着隐藏的小黄,闻起来极清香。

陵是公路局车站的终

大片上的一条细线,车则是千回百折的线上的一个小。但其间亦自是一段小小的人生,也充满大千世界的观望。

“喂,我来帮你带菜!”

我坐在前座,和驾驶一起,文明社会的礼节到这里是不必讲求了,我选择前座是因为它既便于谈话,又便于看山看

鸟声真是一奇怪的音乐——鸟愈叫,山愈幽寂静。

一片大地能昂起几座山?一座山能多少树?一棵树里能秘藏多少鸟?一声鸟鸣能婉转倾多少天机?

我觉得路旁那些应该是野生的芙蓉。

车虽是我一人包的,但一路上他老是停下来载人,一会是从小路上冲来的小孩——那是他家老五,一会又搭乘一位活的女工,有时他又心的大叫:

在凹凹凸凸的路上,往前蹦着。我不讨厌这路——因为太讨厌被平直光的大把你一路输送到风景站的无聊。

“那是芙蓉吗?”

“这是我家!”他说着,下车,大声跟他太太说话。

过一芙蓉,初绽时是白的,开着开着就变成了粉的,最后变成凄艳的红。

云匆匆从树隙穿过——云是山的使者吧——我竟是闲于闲去的一个。

天!漂亮的西式平房。

当年孔丘乘车,遇人就“凭车而轼”我一路行去,也无限欣的向所有的,所有的蝶,所有的鸟以及不知名的蔓生在地上的浆果而行“车上致敬礼”

“喂!”我坐在树下,

这人说话老是让我想起现代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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