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扮演我被同情或羡慕的角,我又成了有以名之的我。
我因此总是用一异样的情我的仔长裙——以及系长裙时的自己。
⒍项链
温柔之必要
肯定之必要
那句话是痖弦说的。
一酒和木樨之必要
项链,也许本来也是完全不必要的一东西,但它显然又是必要的,它甚至是跟人类文明史一样长远的。
或者是一串贝壳,一枚野猪牙,或者是埃及人的黄金项圈,或者是印第安人天青石,或者是中国人的珠圈玉坠,或者是罗人的古钱,以至土耳其人的宝石…项链委实是一必要。
不单项链,一切的手镯、臂钏,一切的耳环、指环、簪和针,都是必要的。
怎么可能有女孩会没有一只小盒呢?
怎么可能那只盒里会没有一圈项链呢?
田间的蕃薯叶,堤上的小野,都可以是即兴式的项链。而小女孩的时候,总幻想自己是丽的,吃完了释迦果,黑褐的是项链,连爸爸完了烟,那层玻璃纸也被扭成样,串成一环,那条玻璃纸的项链终于只成半串,爸爸的烟得太少,而我长大得太快。
渐渐地,也有了一盒可以把玩的项链了,竹的、木的、石的、陶瓷的、骨的、果的、贝壳的、镶嵌玻璃的,总之,除了一枚值四百元的玉坠,全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可是,那盒有多动人啊!
小女儿总是瞪大睛看那盒,所有的女儿都曾喜“借用”妈妈的宝藏,但他们真正借去的,其实是妈妈的青。
我最的一条项链是骨刻的(刻骨两个字真沉,让人想到刻骨铭心,而我竟有一枚真实的刻骨,简直不可思议),以一条细革系着,刻的是一个拇指大的襁褓中的小娃娃,圆圆扁扁的脸,可得要命。买的地方是印第安村,卖的人也说刻的是印第安印儿,因为只有印第安人才把娃娃用绳绑起来养。
我一看,几乎失声叫起来,我们中国娃娃也是这样的呀,我忍不住买了。
小女儿问我那娃娃是谁,我说:
“就是你呀!”
她仔细地看了一看,果真相信了,满心喜兴奋,不拿来摸摸,真以为就是她自己的塑像。
我其实没有骗她,那骨刻项链的正确名字应该叫“婴儿”它可以是印第安的婴儿,可以是中国婴儿,可以是日本婴儿,它可以是任何人的儿、女儿,或者它甚至可以是那人自己。
我将它录而挂,贴近心脏的度,它使我想到“彼亦人也”我的心几乎也因此温柔起来,我会想起孩极幼小的时候,想起所有人类的襁褓中的笑容。
挂那条项链的时候,我真的相信,我和它,彼此都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