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碰故园之思,它太,不要让三江五岳来撞击你,不要念赤县神州的名字,你受不了的,真的,日过得很好,把泪回去,你不能开始,你不能开始,你不能开始,你一开始就不能收回…
《十月的光》后来得了奖,奖金一千元,之后我又得过许多奖,许多奖金、奖座、奖牌,领奖时又总有盛会,可是只有那一次,是我真正激动的一次,朱桥告诉我,评审委员读着,竟哭了。
“没有,没有,都不是——你不要问我,求求你不要问我,一句话都不要跟我讲,至少今天别跟我讲…”
那样的情节,那样一句一铜钉的对话,竟然不是小说而是实情!
父亲最后翻云南边境的野人山而归,长刀丢了,唯一带回来的是他之。
会散了,我挨蹭到门,他在那里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他真的没有再扰我,我恍恍惚惚地开始整理自己,我渐渐明白有一些什么固的东西一直潜藏在我自己也不甚知的渊之,是淑女式的教育所不能掩盖的,是传统中文系的文字训诂和诗词歌赋所不能磨平的,那极蛮横极狂野极极不可挡的什么,那“饱史笔有脂髓,血作金汤骨作垒,凭将一脏肝,烈作三江沸腾”(注)的情怀…
还太年轻,你上穿的仍是新娘的嫁服,你是幸福的,你有你小小的家,每天黄昏,拉下紫幔等那人回来,生活里有小小的气恼,小小的得意,小小的凄伤和甜,日这样不就很好了吗?
那些气球都飘走了,总有好儿百个罢?在透明的蓝空里浮泛着成堆的彩,人们全都呼起来,仿佛自己也分沾了那份平步青云的幸运——事情总是这样的,轻的东西总能飘得一,而悲哀拽住我,有重量的总是注定下沉的。
“不,不要问我。”
“你不舒服吗?”
“你怎么了?”走了好一段路,他忍不住问我。
随便抓了一张纸,就在那空白的背面,用的是一枝铅笔,我开始写《十月的光》:
“那,”他着急起来“是我惹了你?”
我不能永远披着白沙,踏着,走向红毯尽的他,当我们携手走下红毯,迎人而来的是风是雨,是风雨声中恻恻的哀鸣。
他诧异的望着我,惊奇中却有谅解,近午的光照在宽阔坦的敦化北路上,我们一言不发地回到那紫小巢。
不是在圣人书里,不是在线装的教训里,我了解了家国之思,我了解了那份渴望上下拥抱五千年,纵横把臂八亿人的激情,它在那里,它一直在那里…
那把刀你带着,这把,我带着,他年能见面当然好,不然,总有一把会在。”
育场很灿烂,闪耀着晚秋的光,这时下月,辛亥革命的故事远了。西风里悲壮的往事远了…中山陵上的落叶已,我们的手臂因渴望一个扫墓的动作而酸痛。
——但无论如何,我已举步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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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我忽然明白,写《地毯的那一端》的时代远了,我知我更该写的是什么,闺阁是丽的,但我有更重的剑要佩、更长的路要走。
我想起极幼小的时候,就和父亲别离,那时家里有两把长刀,是抗战胜利时分到的,鲨鱼,古古香,算是无长的父亲唯一贵重的东西,母亲带着我和更小的妹妹到台湾,父亲不走,只送我们到江边,他说:
我坐着,无效地告诫着自己,从金门来的火在会场里着了,赤膊的汉在表演蛙人,仪队的枪托冷凝如紫电,特别是看台上面的大红,直辣辣地到前来,我无法遏抑地想着中山陵,那仰向苍天的阶石,中国人的哭墙,我们何时才能将发的额抵上那神圣的冰凉,我们将一步一稽额地登上雾锁云埋的最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