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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音(2/3)

他不说法舒服,只说“懒”我发现他和探病者之间总在徒劳无益地彼此相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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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许不算骗他,我只是没有把整个故事讲完,实验的结果是第二组老鼠突然死去,解剖起来,才发现整个肺都已经烂了——那些老鼠不是没有病,只是在内拥有一些跟病一样的东西。

我喜他说自己的机能可以把癌症压抑七八年的那表情,他始终都是自信的。

“别他们,我这儿收到一大把信,都是说好话的。”他竟来安我!

冬天沉寂的下午,淡淡的日影,他的神安静,邃,你跟他谈话,他让你走他的世界,可是,显然地,他还有另一个世界,你可以到他的随和从众,可是你又同时到他的孤独。

“演员的压力也真重啊!”他倒去安演员,他真是好得叫人生气!他从不叫一声苦,倒像生病的是别人,连医生问他,他也不太说,只再三致谢——而其实,不痛苦是不可能的。

钻六十对他本无效,化学疗法只有使他的病情恶化,有一次他说:



“要是我住在一个小地方,从来不知有现代医学,也许我会活得久些,其实那东西回想起来,我在德里就有——我的有办法把它压在那里七八年,想想,前几年我不是还满山遍野地跑着去找民谣吗?”

“我不起来,我有‘懒’。”

他的白血球下降了。

“对,”他很兴“我就是第二老鼠。”

“每一首都可以写,我一去就写,真好。”

“让我去,也许是最后一次!”

“知有病,有两心情,一是急,想到要好好的把应该的事完,一反而是轻松——什么都不必在乎了。”

有一次,我去看他,他躺着,故作轻松地说:

他向医院请假要去看戏,院方很为难:

戏演完后,照例的尾声是挨骂,我原来也不是什么豁然大度的人,只是挽惯了骂,颇能了解它是整个演环节中必然发生的一份,也就算了,倒是他来安我:

《严与妻》上演了,他很兴奋,把我们送他的票都送给了医生,却自己掏钱给孩买了票,我们给他一万元的作曲费,他也不收,他说:

他说得很蓄,而且也没有抱怨谁,在所有的艺术家中,作曲家几乎是比剧作家更凄惨的,他必须自己写,自己抄,自己去找演奏的人,并且负责演(事实上,目前连可供演的理想地方也没有)一个歌剧连弦乐队动辄百人以上,哪里是一个教员所能负担的,他的歌剧写不下去是一件令人神伤的事。

“我从来没有想过钱这回事,你们可以奉献,我也奉献吧!”

的接待室里,仍然意气昂杨,仍然笑得那么漂亮:

在医院里,他关心的也不是自己,圣诞节,荣总病房的前厅里有一株齐两层楼的圣诞树,他很兴奋:

幕落了,我们特别介绍了史先生,他在掌声中站起来,赶到后台和演员握手,演严的王正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剧场原是最熙攘也最荒凉的地方,所有的聚无非成散,所有的形象终归成空幻——那是他死前四十三天,他安啜泣不已的正良,他说:

“我跟医院说,让我的学生来奉献一圣诞音乐好不好,可惜医院不答应,怕吵了病人。”

“在国外,一个大歌剧应该是由一个基金会主动邀请作曲家写的,那样就省力多了。”

后来他一直未能院,他不知是安自己还是我,他说:“酝酿得久些,对创作有好。”

他开始用氧气了。

他到了,坐在艺术馆里,大家都动容了,在整个浩瀚的宇宙剧场中,即使观众席上只有史先生一人,我们的演就有了价值。

他开始肺积了。

谈到病,他说:

他还跟我谈他的歌剧,前面一分序曲已写好,倒是很像《绣襦记》里的郑元和成为歌郎去鬻技的那段,他叙述一个读书人在一场卖唱人的竞歌中得到第一,结果众卖唱人排挤他,他终于在孤单的、不被接纳的情形下,直奔山,想要参悟生命究竟是什么,可惜中间这段的歌词份(其实不是歌词分,而是思想份)全还想不到较好的理方法,他提到这未完成的歌剧有一惆怅,他说:

由于医学院教书,我也找话来骗他“有一个教授告诉我两组实验,有两组老鼠,都注了肺结,但第二组又加注了肾上,结果第一组老鼠都是一副病容,第二组老鼠仍然很兴奋,爬上爬下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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