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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情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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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情二章

⒈五十万年前的那次动情

三次动情,一次在二百五十万前,另一次在七十五万年前,最后一次是五十万年前——,然后,她安静下来,我们如今看到的是她chuan息乍定的鼻息,以及yan尾偶扫的余怨。

这里叫大屯山小油坑liu气孔区。

我站在茫茫如幻的硫磺烟柱旁,伸一截捡来的枯竹去探那翻涌的水温,竹gun缩回时,犹见枯端热气沸沸,tang着我的掌心,一zhong动人心魄的灼烈。据说它在一千公尺下是四百度,我所碰chu2的一百度其实已是她经过压抑和冷却的热力。又据说硫磺也是地狱的土壤成分,想来地狱也有一番骇人的胜景。

“1983年庄教授和德国贝隆教授zuo了钾氩定年测定,”蔡说“上一次火山爆发是在五十万年前。”

蔡是解说科科长,我喜huan他的职位。其实人生在世,没什么好混的,真正伟大的副业如天工造wu,人间豪杰一丝一毫cha手不得。银河的开辟计划事前并没有人向我们会知,太yang的打造图样我们何曾过目?古往今来所有的这地面上混chudao来的灿烂名字,依我看来其职位名衔无一不是“述”者,无一不是解说员。孔子和苏格拉底,荷ma和杜甫,niu顿和李白,爱因斯坦和张大千,帕瓦罗谛(意大利歌剧男高音)和徐霞客,大家穷毕生之力也不过想把无穷的天dao说得清楚一点罢了。想一个小小的我,我小小的此生此世,一双yan能以驰跑圈住几平方公里智慧?一双脚能在大地上阅遍几行阡陌?如果还剩一件事给我zuo,也无非zuo个解说员:把天地当一簏背在肩上的秘本,一街一巷的去把zhongzhong情事说行生鲜灵动,如一个在大宋年间古dao斜旧中卖艺的说书人。

蔡科长是旧识“五十万”的数字也是曾经听过的“资料”但今天不同,只因说的地方正是事件发生的现场,且正自冒着一百二十度的liu烟,四周且又是起伏仿徨的山的狂luan走势,让人觉得证据凿凿,相信这片地形学上名之为“爆裂口”的温和土地,在五十万年前的确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情劫。

我一再伸chu竹杖,像一支温度计,不,也许更像中国古代的郎中,透过一gen丝线为帐幕里的mei人把脉,这大屯山,也容我以一截细竹去探究她的经脉。竹杖在gun沸的泉yan中微微震动,这是五十万年前留下的犹未平缓的脉搏吗?而yan前的七星大屯却这般温婉蕴藉,芒草微动chu1只如一肩华贵的斗篷迎风凛然。我的信心开始动摇了,是焉非焉?五十万年前真有一场可以烈火焚地的大火吗?曾经有赤浆艳she1千里?有红雾灼伤森森万木吗?有撼江倒海的yun眩吗?有xie漏地心机密太多而招致的咒诅吗?这诡异不可测的山系在我所住的城北蹲伏不语,把我从小到大看得透透的,但她对我却是一则半解不解的诗谜。事实上,我连“五十万年”是什么意思也弄不懂啊!我所知dao的只是一朝一夕,我略略知晓山樱由繁而竭的断代史,我勉qiang可以想象百年和千年的沧桑,至于万年乃至五十万年的岁月对我而言已经纯粹是一番空dong的理论,等于向一只今天就完成朝生暮死的责任的蜉蝣述说下个世纪某次shen夜的月光,这至今犹会tang伤我的沸烟竟是五十万前的余烬吗?

不能解,不可解,不必有解。

一路走下步dao,云簇雾涌之上自有丽日蓝天,那蓝一碧无瑕,亮洁得近乎数学——对,就是数学的残忍无情和绝对。但我犹豫了一下,发觉自己竟喜huan这份纯粹决绝,那摆脱一切拒绝一切的百分之百全然正确无误的高高危危的蓝。相较于山的历劫成灰,天空仿佛是对联的另一句,无形无质无怒无嗔。

穿过密密的箭竹林,山回路转,回tou再看,什么都不在了。想起有一次在裱画店里看到画家写的两句话:“云为山骨骼,苔是石jing1神。”而大屯行脚之余我所想到的却是:“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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