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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世纪初
如我这样chu生于五十年代的人,世纪末正是悲观主义生长的中年,情绪难免是低沉的,所以要以“接近世纪初”作题目,是为了激励自己,好去看见结束之后的开始,破坏之后的建设。
然而,目下是悲观的,不幸的gan受总是更加尖锐,甚至盖住了希望。并且,悲观的理由也都准备充分了。这是一个痛苦的认识阶段,有些像瓜熟di落的秋收季节,摘下来的果实死亡了,枝叶藤蔓作了来年的fei料,留下荒凉的即将冬眠的土地。
世纪末就在这时节来临了。
于是,便看见了最为破碎的表情。这真是一个不幸的遭遇,不仅不能互添光se,还互减了期望。
一切都是明了的,理解的,却无法释然,唯一的chu路就是陈述理由。当所有的理由都陈述完毕,相反的理由或许能够绝chu1逢生,现在却是未可知的。这就像掘地,穿过熟土,再穿过生土,底下是什么在等着我们呢?一个ju大的悬念,说悬念是太轻松了。
就像方才说的瓜熟di落,所有的理由都基于此。在这世纪的下半叶里,一些事wu飞快地成熟着,从开始走向终局。还有一些事wu在经历了漫长的dao路之后,却在这下半叶里突然加快了节奏,进入全速奔跑。似乎是,长距离和短距离的跋涉在这一时期里,都接近了它们的目标,问题都有了答案。
这是个生产力格外发达的世纪,也是在经过漫长的起跑以后进入全速的状态。我说的生产力不仅指wu质的生产力,还指思想的生产力。那是因为生产关系终于达到了最合理和最协调,于是,xing能良好地发动了,效率是惊人的。
对了,这是个极有效率的世纪。当地里的庄稼都在cui长素的刺激下飞快地成熟,将自然的规律抛在一边,思想这样人xing的产wu,便也逃不脱cui熟的命运了。思想就像暖房里的蔬菜,缩短了季节。
于是,wu质和思想便堆积成山,人们只能以挥霍的方式享用它们,不至辜负它们的生产者。消耗也是飞快的,消耗过后的垃圾便跟着堆积起来。
我们已经走向了我们的目标,昔日里chou象的王国终于变为juti的景象。接下来的是什么呢?
就好像一个jianying的he,被无jian不cui的二十世纪敲破,四散落地。
事情是向人们的心愿接近,抵达之后则走上了背离的路途,似乎都是不由己的,煞不住脚。创造力在完成任务之后,依着惯xing变成了破坏的力量。而破坏是比创造更见成效,更chu2目惊心。因力量已经度过了积累的阶段,量变到了质变。就这样,我们看见了破坏。
在我悲观主义的视野里,本世纪几乎是以破坏为结局的。这个破坏是以取消为方式实现,取消差别和界限,科学和思想的武qi都非常qiang大,攻无不克,隔绝的藩蓠拆除了,踩在脚下,余下的是什么呢?
我想将这些仔细地看个明白。
先从我们shen边着yan,这是一桩小事情,也许证明不了什么,那就是mei国的可口可乐打遍了全世界。这zhong有着qiang烈汽ti的饮料穿透了jian实森严的bi垒,无所不至。
记得是一九八八年的秋天,有一次穿越莫斯科航线的经历。作为一个成功的开放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公民,我惊讶地品尝了莫斯科航空公司的饮料,它们被封闭在质地cu陋的玻璃瓶里,从撬开的铁pi瓶盖下散发chu奇异的气味。这是一zhong离群索居的气味。在洪大的可口可乐的狼chao中,它孤立其中。它带着bi垒的表情。现在,它还会在吗?我们在报上早已看见过莫斯科街tou的麦当劳的照片,有麦当劳就有可口可乐。麦当劳也打遍了全世界。还有肯特基大叔的笑脸。还有香格里拉,希尔顿,HolidayInn,走进那里,可以想象是在任何一个国家。世界在这一刻走进了大同,变成一个地球村。写字楼也是国际化的,英语成为世界语,而真正的世界语——这个语言的乌托bang,退向边缘的边缘。
奥林匹克成为世界的节日,奥斯卡成为世界的节日,诺贝尔也成为世界的节日。当我们走通隔绝之后,就这样走到一起了。差别仅在于谁走在前谁走在后,qiang者总是在前弱者则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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