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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的学生监狱,闭着森严的大门,我们以为过了参观的时间,却不甘心地去推那门。门无声地开了,涌杂沓的喧声,狭狭的木楼梯吱吱扭扭的叫着。我们上了楼梯,一扇房门里,却幽灵似地闪一个男人,要我们买票。墙上,天板上,楼上,涂满了七八糟的图画和文字,那森的房屋因了这些胡涂抹顿时活泼起来。那一百年长久的新鲜的活力在这森的老屋里动。犯了校规的囚犯们在墙上画着他们的自画像,黑的剪影,着昔日的学生制帽。参观者们声地读着墙上的字句,然后朗朗地笑。那囚室里的黑的铁架床是多么的冰凉啊!那冰凉的房屋全因了这铺天盖地的烈的胡涂抹而和起来。史耐德为我翻译了两首诗,第一首是一首情诗,写一个囚禁的寂寞的夜晚,想念他的亲的姑娘,另一首则和文字有着关联,全文如下:
汽车停在学校的停车场,走停车场,便有两个男孩朝我们跑了过来。一个男孩是学英语的,他脸上始终着谦逊而温柔的微笑,他用很温和很谦逊的语调说英语,使你不得不听懂了,如实在听不懂便十分的抱歉,觉得自己是很没有理的。另一个大大的已有了绅士风度的男孩是学中文的,因此便有了一个中国名字,叫史耐德,他们都是我另一个故事里的人了。当我听说了他的名字后,便说,好象有一个影星也是叫这个名字,他彬彬有礼地用清晰准确的中文说:“是的。可是她是女的,而我是男的。”这时候,我看见了我们上次吃冰淇淋的小店,那小店就在我们站的地方的对面,很近很近。见我望那里,学英语的男孩便很温柔地问我,想不想吃冰淇淋。我惭愧地连声说不想,他却一径微笑着。然后史耐德告诉我:“音乐会是七,但是五半就要发,因为要爬山。现在是三,还有一个多小时。我们可以喝咖啡,谈话,也可以玩。”我说我想去看一看闻名已久的学生监狱。于是我们走过了几条碎石拼成的小街。那都是一些狭狭的长长的小街,两边是的墙,墙的有一盏古老的路灯,那路灯使人想起一些酱黄的温又凄楚的图画。脚步踩在石路面上,会激起清脆的回音。
保险他什么也写不来。
如果诗人到了这里,
可是人是多么不值得写,
男孩要略长几岁,淡黄的发整齐地向后梳理,显得斯文而持重,他学的是医学,于是便谈针灸,还有滋病。饭后,又喝了很的土耳其咖啡,便送了我们来。顺路去对面街角的一个书店看了看,这时已是下午两以后,书店关了门,只能从橱窗里看见了一些关于中国的书籍。恰巧其中有一本小说集,其中有我的一篇,我告诉了他们。他们回过重又仔细地看了我一番,似乎要重新评价我似的。然后,我们说过晚上音乐会见面,便上了车,去大学了,有一批同学在大学里等我们。这一天晚上,在内卡河的对岸,与王遥遥相对的树林茂密的山上;在四十年前,希特勒为他统治全世界作宣言而建起的万人天集会场上,有一个音乐会,演奏贝多芬的第九。袁小平请她的同学们买了票,我们将去那山上听音乐。
这一座西德最古老的大学的古老的监狱,因了这些胡说八霎那间变得十分的年轻。世界上大约再没有比这更叫人起劲的监狱了。我们欣赏着这些失了自由的人们的一百年前的呼声,楼梯上却忽然一阵吱吱嘎嘎的响,上来了几个学生,为首是一个发穿大红汗衫的男孩,背着登山包,拿着照相机,腾腾地走到我面前,自我介绍:我叫啤酒恩,然后又指了一个女孩,这是我的法国朋友,帕斯卡亚。他像一个真正的记者一样退后几步,对着我疾速地了一下快门,我来不及地微笑了一下,闪光灯辉煌地照耀了这暗的楼。他用简单的中文说:我们要走,因为要占位。
走学生监狱,天忽然的沉了,啤酒恩沿路退一张多买的票,大声作着宣传:这是贝多芬的第九,第九啊!人们说:天要下雨了,对不起。然后勿勿地走过。天是沉沉的。我们走到了老桥的桥,桥有一支响乐队在奏乐。啤酒棚里坐满了人,这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史耐德告诉我,在1945年3月29日,停战的几日之前,老桥终于被炸毁了,然后又修了起来,因为海德堡人不能没有这座桥。这座桥通过内卡河,通向对面的树林茂密的山,那山的名字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的名字,那人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今天,这一支弦乐队的演奏,史耐德猜想是与这一座桥有关联。他又引我去看桥的一个铜像,是一只类似猴的奇异的动,手持一面铜镜,这铜镜是一个机会,使人真正认识自己的机会。我一时想不这一个机会与这桥,与这桥下的内卡河,桥这的老城与那的山林有什么联系。天得可怕,果然下了一阵小雨,已经走过桥的啤酒恩又远远地返了回来,要我们快走,因为有长长的山路。贝多芬的音乐会是在七准时开始。我们跟上了他,走过了老桥,抵了河的对岸。岸上的台阶布满了的青苔,走完布满青苔的石阶路,我们上了堤岸。隔了一条
诗人们写作的对象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