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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的作用,可将他渡到大海中间,登上一个语言的岛。这是一副语言的岛屿景观,它远离大陆,四周是茫茫海天一。语言的声音和画面浮现来,这是令顾城喜悦的景象。有时候,他的耳边会忽然响起一个字词,清脆地敲击着他的官,这就象来自很久以前的一个启迪,一个消息。比如说“兰若”这个词的来临。“兰若”是什么呢?顾城心里揣着一神秘的激动。他就去查找字典,这就象乘船重回大陆行考古与勘察。他意外地看见了“兰若”这个条目,竟有两解释。一是指“兰”与“杜若”这两香草;二是梵语寺庙的意思。顾城想,这是一幽冥的召唤,又象是一个旧景重现,好比海市蜃楼。而我想,这召唤与重现的实现,不是又要依凭语言的使用功能了吗?
我还很喜顾城追逐母的场面。那时他们只有一只母,每天下一个,补充他们的营养。可是母却走了,谢烨追了几天,又派顾城去追它。它跑,却又不跑远,只是在你视线里活动,可你却永远接近不了它。等到太下山,天黑了,你悻悻然回家,那母便在房前边声声唤着。等到天亮,你走房,它便起走开,一天的追逐又开始了,那母就好象是来诱惑顾城似的。我想顾城追得绝望的时候,就埋在草丛里寻找它下的,可是一无收获。后来,顾城得了一笔稿费,他们决定发展畜牧业,实行生产自救。这天他们去邻近的农场买了二百只,余下的钱还够买两个月的饲料。然后,他们带着和饲料回家了。垒窝的活儿他们整整了一夜,从西边升起的硕大的月亮照耀着他们,这是他们永远不解的,月亮和太从西方升起,东方落下,一年四季是冬、秋、夏、的次序排列而来,五月里的秋天恍若梦中。养业的第一个难题是他们始料未及,这是世代生长在现代化线上的类,它们祖祖辈辈居住在笼里,它们竟不再会走路,它们还不会从地上啄。为使它们吃,顾城谢烨绞尽脑,好话说了无数。最后他们终于想一个办法,把饲料放在一条木板上,然后一人一来回晃动,模仿线的
但这被顾城视作语言的天然景象。顾城认为语言也是有它自然生命的,有外在形状与内在神。就好比“兰若”这两个字,香草与寺庙是它们的外形,而“兰若”的字音与字形以及它们的偶然的并列,则是它们的神。那天早晨还是梦中来扣醒顾城大脑的,就是这字词的神。但我以为顾城对于语言的写实的外形,还是有着相当的迷恋的,比如当他看到字典上对“兰若”的解释,心中升起了欣喜的动。然而他嫌恶被使用得烂熟、腻的语言,那有一失贞的觉。而像“兰若”这样已经被时间淘洗净,宛若,便能在顾城心中唤起喜悦。他有时也承认,语言的神当借助外形而存在,这表明顾城在某程度上是个唯主义者,只是对这承认无奈。比如,他用模糊主谓动宾的方法,来展现“红豆生南国”的另一番场景。他说,想一想,红豆生了南国,是何等壮观的场面!这证明他至少承认并且运用了“红豆”、“南国”、“生”以及语法的日常表达方式,这就象乘船去岛屿的旅行。
顾城来到那南太平洋上,与当年更所居住的地方同样地理位置的岛屿上,他们可说是一穷二白;他们所有的钱都付了房价,且在银行欠了一笔贷款。在这一个时期里,顾城总是在森林里走来走去,尝着各植。看有什么能够作充饥的粮,各草染黑了他的嘴。有人指着一棵树告诉顾城,这可以吃。于是顾城就从这棵树的树开始尝起。这树是大的参天的一棵,南太平洋岛上所有的植都是那么硕大,把人类映衬得很小,孩似的。小小的顾城从上开始啃一棵树,是什么样的情景呢?他很耐心的,忍着辘辘饥,拿蚂蚁啃骨的神,从啃到梢,最后知,这颗树可以吃的,是它的。他们还吃过能够制造幻觉的野草。最后,牡蛎救了他们。这样,他们就了岛上的渔民,他们从海里打捞起牡蛎,一桶一桶提森林的红房。在天黑以后,就着蜡(因为此时他们还没有拉电线),他们在摇曳的烛光下,剥着牡蛎,储备着过冬的粮。然后,顾城就去菜了,他每天扛着锄去开荒,锄扎泥土又翻起泥土的一瞬间,他喜不自禁。顾城翻了泥土,播下菜籽,等待菜籽发芽,长叶,叶再被各无名的虫吃光。最后,他心满意足地扛着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