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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新街甲一号与昆仑nu(6/7)

么自己去和人家谈判。她说这里绝无看不起我的意思,只是因为她是二十三级,而我是二级工。比较受人尊重,这是一个有利条件。而且她姓胡,胡这个姓比较少,所以容易引起重视。姓王的太多了,多到不成统。所以姓王的去谈事情就没人答理。她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扯,渐渐扯到没影的地方去。我知她心里有鬼,就说:“你要说房问题,就直说吧!”

她的脸当时就红了,结着说:经过反复涉,儿们答应给一换条件是两个人都搬去。这有什么可脸红的?给一你就先搬去,我到儿们问搭小棚住。古人云,先有太极,后有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八六十四,循环无穷,乃孔明八阵图也。故而世上事,有一就有二,只怕他不松。小胡说,你不要臭,甲一号准不知咱俩是没溜儿的人?人家会轻易上当吗?这一不是这么来的,她对人家说,我们是一对情人,不久就要结婚,当然这是骗他们的。说到这儿她愉看看我,我当然有乎,不过没什么外在的表示。她就继续说下去:她告诉他们,在破楼里,我们俩天天演戏。半夜三更她会站在门长叹一声:

“啊,王二,王二,为什么你是王二?”

我就说:“听了你的话,我从此不叫王二。”混充罗密欧与朱丽叶,在台说情话哩。或者是唱山歌“胡家溜溜的大,人材溜溜的好,王家溜溜的大哥,看上溜溜的她。”还唱越剧:“小别重逢胡XX!”

这些鬼话我听了起了一疙瘩。就凭她那男化的公鸭嗓和我这驴鸣似的歌,真要唱有可能把西山上的狼招来。儿们听了将信将疑。要说信,我们俩在一个楼里住了多年,真要搞上了也算不上什么新闻。要说不信,谁不知这两个家伙大嘴啦啦,什么都敢说?儿们就组织专案组去调查。首先查到十几年前给我们发抚恤金的会计,她说有一次我们没去领钱,她就给送来,发现我们两个小孩在楼里十分亲呢地斗殴,敲到双方都是满大包犹不肯住手,打完了架又在一个锅里吃饭。居委会的大娘们揭发了当年我带小胡爬树摘桑葚的事,以及某一天我门时她从楼上探来大叫:“给我带包妇女卫中纸来,不带了你!”最后的事例有小胡前天在小卖给我买了一条男用针织权。专案组据这些材料,下结论:胡王恋一案,可以基本肯定。因此儿们代表组织上宣布,什么时候来结婚证和永不翻案(即离婚)的保证书,什么时候姓胡的和姓王的就能领到一两居室的住房证和钥匙。她说为了这我们可以假结婚,结了再离,房产科又不是法院,无法制止。

虽然说是假结婚,她说起来还是有,我也有。等到说完了这一节,她又辩才自如,立论说,由于假结婚,她将受到重大损失,将来再找对象时,人家总要怀疑她有个孩养在乡下姥姥家。但是为了我们的共同福利她已不惜火中取栗。不知为什么我对她的胡扯失去了兴趣,就脆说:“不必废话了,明天就去登记。”

决定了这件事以后,小胡要洗澡,我惯例该到她房里烤着去。可是今天本人别心裁,从窗爬上了房。一来我就后悔了,因为太虽已西斜,屋的铁板还烙脚,坐下又觉得烙。此时阁楼里已响起了溅声,我旧无路,只好在房上吃完了馄饨,就坐下发傻。这时我看到一位少女从对面新楼里走来,穿洁白的连衣裙,真是秀可餐。我以前没见过她,也不知她叫什么名字,因此就心大炽。这心境,正是古今一般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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