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那晚,你和你室友,到双橡园来用餐,我们才终于又碰了面。你是国立大学的学生,而我却只是西餐厅的女服务生,际遇已经有别了。不过,当我递菜单给你时,我又看到了很久很久没见的笑容。那一瞬间,我忘却了所有的不如意,甚至有庆幸我因为落榜,才能在此与你重逢。
你和你室友打赌,可以在三句话内钓到我,当然那时你室友并不知我们的关系。于是你问我:“小,可以认识你吗?”我说可以。然后你问我几下班,我说九。你说九餐厅门见,我说好。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室友吃惊的表情,从此他便把你当天神般地崇拜。而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魂不守舍。客人排,我记成猪排;要红茶,我却给咖啡。因为,我只希望下班的时刻快到来。
力,使我们无法息。生活中的唯一喜悦就是看到你的字迹。又是在一个耶诞节前夕,急着去为你挑张卡片时,被反锁在房门外。我好着急,直觉想到能帮我的人,不是锁匠,竟然是你。我鼓起有生以来的最大勇气,拨了第一通电话给男孩。你还记得吗?当你听到我的声音时,你是多么地讶异。你放下话筒,就立刻赶来我住宿的地方,用了一张电话卡,就解决了这个难题。你也看到了本姑娘的房间,这个第一次,又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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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联考前夕,你家发生了变故,从此,你的眉间便涌上了很多忧郁。你找我的次数变少了,信也变短了。虽然你的笑容依旧,但我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带邪气的你。在20岁不到的年纪,说喜是件很奢侈的事,说更是一浪费。我只知,我常常想起你,也常常担心你,但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午夜梦回时,在心里呼喊的,也是你的名字。每当拿起你曾写给我的信,以前让我觉得有趣的内容,如今却让我泪如泉涌。原来,为你掉泪,竟是如此容易。
冬至到了,在我住的地方附近,我们一起吃红豆汤圆。吃完汤圆后,我们的虚岁就满20了。20岁的年纪,大概可以谈谈喜,说说了。在陪我回去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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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你偶而会来找我,但你从不上楼,一次也没有。我们就在楼下,谈天说地。我们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而且,我很喜听你说话。你说话的样,有一迷人的魅力,而你的神,总是有邪气。我不自觉地一直凝望着你,而当你终于停住嘴,也看着我时,好奇怪,我竟然会到窒息。
我一直记得那晚,你陪我在双橡园门待了半个小时,然后在满天星斗下,送我回家。台南那晚有星星吗?我不知。但我却从你的睛里,看到了两颗最明亮的星星。那年台南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才十月多,天气竟有一些凉意。你习惯缩一缩脖,并将手袋里。我发觉到,你的衣衫真的很单薄。你是个怪人,衣服不喜穿多,即使再冷的天气也是如此。就在那晚,我决定为你织条围巾。
终于放榜了,我理所当然地落榜。小邱上中央电机,而你则考上成大利。我一直觉得你应该可以考得更好,但我却暗自庆幸你仍留在台南。我妈希望我早去赚钱,可是我好想念大学,经过一番争执,她勉让我留在台南一年,但不给我补习费。于是我白天在双橡园西餐厅当服务生,晚上则继续念书。虽然我们共同拥有台南的星空,但却从未碰过面,因为我们都搬家了。多少个夜晚,当我打开书本,我承受不住那思念你的情绪,于是泪便成为我的书签。
我知你最喜蓝,但蓝会使得忧郁的你显得更忧郁。因此在挑线时,我选了这米黄,这是我最喜的颜,围在你上,一定很好看。从此,下班后,念不下书时,织围巾便成了我排解思念愁绪的最好方法。我总在夜里,一针一线的织着,伴随我的,只有收音机里传来的西洋老式情歌旋律。我织了两个多月,希望能在耶诞节前送给你。当我想到,你也许可以因此而不再受冻时,我心里就觉得平安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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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到了,换回便服,理了理发。我突然发现,我发变长了,已不再像是清汤挂面。而略施脂粉的脸庞,也彷佛提醒我,我已不再是学生了。我该以现在的样与你相遇吗?你会嫌弃我吗?你会轻视我吗?面对镜,我犹豫了。最后,我还是勉地走了去。迎接我的,竟然是你那带邪气的笑容,我才了解,我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