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缰绳?摆脱也知是不行的,但不自觉地时时在摆脱着。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日,真苦了这两个孩;真是难以宽宥的暴行呢!阿九才两岁半的样,我们住在杭州的学校里。不知怎地,这孩特别哭,又特别怕生人。一不见了母亲,或来了客,就哇哇地哭起来了。学校里住着许多人,我不能让他扰着他们,而客人也总是常有的;我懊恼极了,有一回,特地骗了妻,关了门,将他在地下打了一顿。这件事,妻到现在说起来,还觉得有些不忍;她说我的手太辣了,到底还是两岁半的孩!我近年常想着那时的光景,也觉黯然。阿菜在台州,那是更小了;才过了周岁,还不大会走路。也是为了缠着母亲的缘故吧,我将她地在墙角里,直哭喊了三四分钟;因此生了好几天病。妻说,那时真寒心呢!但我的苦痛也是真的。我曾给圣陶写信,说孩们的折磨,实在无法奈何;有时竟觉着还是自杀的好。这虽是气愤的话,但这样的心情,确也有过的。后来孩是多起来了,磨折也磨折得久了,少年的锋棱渐渐地钝起来了;加以增长的年岁增长了理的裁制力,我能够忍耐了--觉得从前真是一个不成材的父亲,如我给另一个朋友信里所说。但我的孩们在幼小时,确比别人的特别不安静,我至今还觉如此。我想这大约还是由于我们抚育不得法;从前只一味地责备孩,让他们代我们负起责任,却未免是可耻的残酷了!正面意义的幸福,其实也未尝没有。正如谁所说,小的总是可,孩们的小模样,小心儿,确有些教人舍不得的。阿现在五个月了,你用手指去拨她的下,或向她趣脸,她便会张开没牙的嘴格格地笑,笑得像一朵正开的。她不愿在屋里待着;待久了,便大声儿嚷。妻常说,姑娘又要去溜达了。她说她像鸟儿般,每天总得到外面溜一些时候。闰儿上个月刚过了三岁,笨得很,话还没有学好呢。他只能说三四个字的短语或句,文法错误,发音模糊,又得费气力说;我们老是要笑他的。他说好字,总变成小字;问他好不好?他便说小,或不小。我们常常逗着他说这个字玩儿;他似乎有些觉得,近来偶然也能说正确的好字了--特别在我们故意说成小字的时候。他有一只搪瓷碗,是一来钱买的;买来时,老妈教给他,这是一钱。他便记住一两个字,那只碗叫一,有时竟省称为。这在新来的老妈,是必需翻译了才懂的。他不好意思,或见着生客时,便咧着嘴痴笑;我们常用了土话,叫他呆瓜。他是个小胖,短短的,走起路来,蹒跚可笑;若快走或跑,便更好看了。他有时学我,将两手叠在背后,一摇一摆的;那是他自己和我们都要乐的。他的大姊便是阿菜,已是七岁多了,在小学校里念着书。在饭桌上,一定得啰啰唆唆地报告些同学或他们父母的事情;气地说着,不你听不听。说完了总问我:爸爸认识么?爸爸知么?妻常禁止她吃饭时说话,所以她总是问我。她的问题真多:看电影便问电影里的是不是人?是不是真人?怎么不说话?看照相也是一样。不知谁告诉她,兵是要打人的。她回来便问,兵是人么?为什么打人?近来大约听了先生的话,回来又问张作霖的兵是帮谁的?蒋介石的兵是不是帮我们的?诸如此类的问题,每天短不了,常常闹得我不知怎样答才行。她和闰儿在一玩儿,一大一小,不很合式,老是吵着哭着。但合式的时候也有:臂如这个往床底下躲,那个便钻去追着;这个钻来,那个也跟着--从这个床到那个床,只听见笑着,嚷着,着,真如妻所说,像小狗似的。现在在京的,便只有这三个孩;阿九和转儿是去年北来时,让母亲暂时带回扬州去了。阿九是喜书的孩。他看《浒》,《西游记》,《三侠五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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