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法，听威尼斯夜曲。里多岛本是威尼斯娱乐的地方。这儿的里多特意砌了一个池，也有一支“刚朵拉”夜曲是男女对唱，不过意味到底有儿两样。 黎的野在波隆尼林与圣克罗园里才可看见。波隆尼林在西北角，恰好在因河河中间，占地一万四千多亩，有公园，大路，小路，有两个湖，一大一小，都是长的；大湖里有两个洲，也是长的。要领略林的好，得闲闲地拣僻的地儿走。圣克罗园还在西南，本有离，现在毁了，剩下些和林。林里有两条儿很好。一条渐渐上去，从树里两望不尽；一条窄而长，漏下一线天光；远望路，不知是云是，茫茫一大片。但真有野味的还得数枫丹白的林。枫丹白在黎东南，一半钟的火车。这座林有二十七万亩，周围一百九十里。坐着小车在里面走，幽静如远古的时代。太光将树叶照得透明，却只一圈儿一儿地洒到地上。路两旁的树有时候太茂盛了，枝叶错成一座拱门，低低的；远看去好像拱门那面另有一界。林里下大雨，那一片沙沙沙沙的声音，像，会把你心上的东西冲洗个净。林中有好几山峡，可以试腰脚，看野野草，看旁逸斜，稀奇古怪的石，像枯骨，像刺猬。亚雷孟峡就是其一，地方大，石多，又是忽忽低，走起来好。 枫丹白建于十六世纪，后经重修。拿破仑一八一四年临去而岛的时候，在此告别他的诸将。这座与法国历史关系甚多。房外观不，里面却致，家等等也考究。就中侍从武官室与亨利第二厅最好看。前者的地板用嵌的条板；小小的一间屋，共用九百条之多。复板上也雕绘着繁细的饰，炉上也满是儿，挂灯也像正开着。后者是一间长厅，其大少有。地板用了二万六千块，一，嵌成规规矩矩的几何图案，光可照人。厅中间两行圆拱门。门下截镶复板，上截镶油画；楣上也画得满满的。天板极意雕饰，金光耀。外有园，池，但赶不上凡尔赛的。 凡尔赛在黎西南，算是近郊。原是路易十三的猎，路易十四觉得这个地方好，便大加修饰。路易十四是所谓“上帝的代表”凡尔赛便是他的庙宇。那时法国贵人多一半住在里，伺候王上。他的侍从共一万四千人；五百人伺候他吃饭，一百个贵人伺候他起床，更多的贵人伺候他睡觉。那时法国艺术大盛，一切都成为御用的，集中在凡尔赛和黎两。凡尔赛里装饰力求富丽奇巧，用钱无数。如金漆彩画的天板，木刻，华的家，饰，贝壳与多用错综会的曲线纹等，用意全在教来客惊奇：这便是所谓“罗科科式”（Ｒｏｃｏｃｏ）。中有镜厅，十七个大窗，正对着十七面同样大小的镜；厅长二百四十英尺，宽三十英尺，四十二英尺。拱上和墙上画着路易十四打胜德国，荷兰，西班牙的情形，画着他是诸国的领袖，画着他是艺术与科学的广大教主。近十几年来成为世界祸的那和约便是一九一九年六月二十八那一天在这座厅里签的字。旁一座大园，也是路易十四手里布置起来的。看不到的两行树，有万千的气象。有湖，有园，有。园一畦一个样，小松树一律修剪成圆锥形，集法国式园之大成。大约有四十多，或铜雕，或石雕，都别心裁，也是集大成。每年五月到九月，每月第一星期日，和别的节日，都有大法。从下午四起，到银飞舞，雾气沾人，衬着那齐斩斩的树，茸茸的草，觉得立着看，走着看，不拘怎么看总成。海龙王池，规模特别大；得等五半钟大法停后，让它单独来二十分钟。有时晚上大放炮，就在这里。各的电彩照耀着一。炮在之间放上去，也是一的；同时放许多，便氤氲起一团雾。这时候电光换彩，红的忽然变蓝的，蓝的忽然变白的，真真是一眨。 卢梭园在尔莽镇（Ｅｒｍｅｎｏｎｖｉｌｌｅ），黎的东北；要坐一钟火车，走两钟的路。这是地乡下，来的人不多。园空旷得很，有荒味。大树，怒草，小湖，清风，和中国的郊野差不多，真自然得不可言。湖里有个白杨洲，着一排白杨树，卢梭坟就在那小洲上。日内瓦的卢梭洲在仿这个；可是上海式的街市旁来那么个洲，总有些不不类。 一九三一年夏天“民地博览会”开在黎之东的万散园（Ｖｉｎｃｅｎｎｅｓ）里。那时每日人山人海。会中建筑都仿各地的式样，充满了异域的趣味。安南庙七塔参差，峥嵘肃穆，最为。这些都是用某轻便材料造的，去年都拆了。各建筑中陈列着各的产，以及民俗。晚上人更多，来看灯光与。每条路一灯，都是立派的图样。有四五，也是新图样；有一叫“仙人球”，就以仙人球底样，野拙得好玩儿。这些自然都用电彩。还有一桥，河两岸各十来，凑在一块儿，恰好是一座弧形的桥，教人想着走上一个晶的世界去。 １９３３年６月３0日作。 （原载１９３３年９月１日《中学生》第３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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