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象如果必需得用,就要合全诗的各分完成那中心的意义,说那要说的话。在这动时代,人们着急要说话,因为要说的话实在太多。小说也不注重故事或情节了,它的使命比诗更见分明。它可以不靠描写,只靠对话,说所要说的。这里面神仙、武侠、才、佳人,都不大现了,偶然现,也得打扮成平常人;是的,这时候的小说的人,主要的是些平常人了,这是平民世纪啊。至于文,长篇议论文发展了工,让人们更如意的也更密的说他们的话,但是这已经成为诉诸理的了。诉诸情的是那发展在后的小品散文,就是那标榜生活的艺术,抒写边琐事的。这倒是回到趣味中心,企图着教人百读不厌的,确乎也风行过一时。然而时代太张了,不容许人们那么悠闲;大家嫌小品文近乎所谓,丢下了它去找那的东西。文艺作品的读者变了质了,作品本也变了质了,意义和使命压下了趣味,认识和行动压下了快。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解释。的作品得一本正经的读,自然就不容易让人不释手,百读不厌。于是百读不厌就不成其为评价的标准了,至少不成其为主要的标准了。但是文艺是欣赏的对象,它究竟是形象化的,诉诸情的,怎么也不能到和论文或公式一样。诗虽然不必再讲那带几分机械的声调,却不能不讲节奏,说话不也有轻重低快慢吗?节奏合式,才能集中,才能够度集中。文也有文的节奏,合着意义使意义集中。小说是不注重故事或情节了,但也总得有些契机来表现生活和批评它;这些契机得费心思去选择和合,才能够将那要说的话,要传达的意义,完整的说来,传达来。集中了的完整了的意义,才见情,才让人乐意接受,欣赏就是乐意接受的意思。能够这样让人欣赏的作品是好的,是否百读不厌,可以不论。在这情形之下,笔者同意:《李有才板话》即使没有人想重读一遍,也不减少它的价值,它的好。但是在我们的现代文艺里,让人百读不厌的作品也有的。例如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茅盾先生的《幻灭》、《动摇》、《追求》三曲,笔者都读过不止一回,想来读过不止一回的人该不少罢。在笔者本人,大概是《阿Q正传》里的幽默和三曲里的几个女引住了我。这几个作品的好已经定论,它们的意义和使命大家也都熟悉,这里说的只是它们让笔者百读不厌的因素。《阿Q正传》主要的作用不在幽默,那三曲的主要作用也不在铸造几个女,但是这些却可能产生让人百读不厌的趣味。这趣味虽然不是必要的,却也可以增加作品的力量。不过这里的幽默决不是油的,无聊的,也决不是为幽默而幽默,而女也决不就是情,这个界限是得清楚的。抗战期中,文艺作品尤其是小说的读众大大的增加了。增加的多半是小市民的读者,他们要求消遣,要求趣味和快。扩大了的读众,有着这样的要求也是很自然的。长篇小说的行就是这个要求的反应,因为篇幅长,故事就长,情节就多,趣味也就丰富了。这可以促长篇小说的发展,倒是很好的。可是有些作者却因为这样的要求,忘记了自己的边界,放纵到情上,以及劣的笑料上,去引读众,这只是迎合低级趣味。而读者贪读这一类低级的的作品,也只是沉溺,说不上百读不厌。百读不厌究竟是个赞词或评语,虽然以趣味为主,总要是纯正的趣味才说得上的。1947年10月10日作。(原载1947年11月15日《文讯》月刊第7卷第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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