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注重词句,欣赏也偏重在音乐上,跟诵诗文也正相同。觉的享受似乎是直接的,本能的,即使是字面儿的影象所引起的觉,也还多少有这情形,至于小调和诵,更显然直接诉诸听觉,难怪容易唤起普遍的趣味和快。至于意义的欣赏,得靠综合诸觉的想象力,这个得有长期的教养才成。然而就像教养很的梁启超先生,有时也还让觉领着走,足见觉的力量之大。小说的百读不厌,主要的是靠了故事或情节。人们在儿童时代就听故事,尤其奇怪的故事。成人也还是故事,不过那情节得复杂些。这些故事大概总是神仙、武侠、才、佳人,经过悲离合,而以大团圆终场。悲离合总得不同寻常,那大团圆才足奇。小说本来起于民间,起于农民和小市民之间。在封建社会里,农民和小市民是受着重重压迫的,他们没有多少自由,却有白日梦的自由。他们寄托他们的希望于超现实的神仙,神仙化的武侠,以及望之若神仙的上层社会的才佳人;他们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会变成了这样的人。这自然是不能实现的奇迹,可是能够给他们安、趣味和快。他们要大团圆,正因为他们一辈是难得大团圆的,奇情也正是常情啊。他们同情故事中的人,设地的替古人担忧,这也因为事奇人奇的原故。过去的小说似乎始终没有完全移到士大夫的手里。士大夫读小说,只是看闲书,就是作小说,也只是游戏文章,总而言之,消遣而已。他们得化装为小市民来欣赏,来写作;在他们看,小说奇于事实,只是一玩艺儿,所以不能认真、严肃,只是消遣而已。封建社会渐渐垮了,五四时代现了个人,现了自我,同时成立了新文学。新文学提了文学的地位;文学也给人知识,也教给人怎样人,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的人。可是这时候写作新文学和阅读新文学的,只是那变了质的下降的士和那变了质的上升的农民和小市民混合成的知识阶级,别的人是不愿来或不能来参加的。而新文学跟过去的诗文和小说不同之,就在它是认真的负着使命。早期的反封建也罢,后来的反帝国主义也罢,写实的也罢,浪漫的和伤的也罢,文学作品总是一本正经的在表现着并且批评着生活。这么着文学扬弃了消遣的气氛,回到了严肃--古代贵族的文学如《诗经》,倒本来是严肃的。这负着严肃的使命的文学,自然不再注重传奇,不再注重趣味和快,读起来也得正襟危坐,跟读经典差不多,不能再那么虎虎,随随便便的。但是究竟是形象化的,诉诸情的,跟经典以冰冷的象的理智的教训为主不同,又是现代的白话,没有那些语言的和历史的问题,所以还能够引许多读者自动去读。不过教人百读不厌甚至教人想去重读一遍的作用,的确是很少了。新诗或白话诗,和白话文,都脱离了那多多少少带着人工的、音乐的声调,而用着接近说话的声调。喜古诗、律诗和骈文、古文的失望了,他们尤其反对这不能诵的白话新诗;因为诗于歌,一直不曾跟音乐完全分家,他们是不愿扬弃这个传统的。然而诗终于转到意义中心的阶段了。古代的音乐是一说话,所谓乐语,后来的音乐独立发展,变成好听为主了。现在的诗既负上自觉的使命,它得说人人心中所言而不能言的,自然就不注重音乐而注重意义了。--一方面音乐大概也在渐渐注重意义,回到说话罢?--字面儿的影象还是用得着,不过一般的看起来,影象本,不论是鲜明的,朦胧的,可以独立的诉诸觉的,是不够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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