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想法。但那时我的思绪混,因为莫尔多瓦河以及河对岸的城区都已笼罩在夜幕之中。只有几盏灯亮着,和望着它们的睛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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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我也知该怎样,因为恰恰面临可怕的局面时,我便会有很大的决心。我必须跑,这很容易。就在现在,在往左拐卡尔斯布吕克时,我可以往右一下跑到卡尔胡同。这条胡同有好多拐角,那儿有黑的住大门,有开着门的小酒馆,我用不着到绝望。
当我们漫步走上码时,我虽然羡慕我的朋友得到了亲吻,但我也兴地到他在我面前,正如在他里我在他面前一样,也许会到内心羞愧。
情并非如此,但由于他的猜测,我已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情况使我很兴。我对自己没有回家到满意,对我来说,我的朋友很难得,他能在那些人面前抬举我,而不需要我自己去争取!我极友地看着我的朋友,我脑里想着要在危险时刻保护他,特别是要保护他不受情敌和吃醋的男人的伤害。他的生命比我自己的生命更宝贵。我觉得他的脸长得很,我为他的艳福到骄傲,我分享今晚两个姑娘给他的吻。啊,今晚多快乐!明天他会和安娜小谈这事,开当然要扯一扯平常的话题,然后他会突然说:“昨天夜里我和一个人呆在一起来着,你,小安娜,肯定从没见过他。他看上去——我该怎么描述他好呢——看上去就像一不断晃动的,上面不大适宜地长一颗黄黑发的脑袋。他的全披着许多很小、很显的发黄的布块,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因为夜里没有刮风,所以衣服很贴。他胆怯地走在我边,你,我亲的、那么会亲吻的小安娜,我知你准会觉得有可笑,有害怕,可我,我的魂早就由于对你的而飞得无影无踪,我倒兴有他作伴。他也许不太兴,所以默不作声,可走在他边的人却兴奋不已。我昨天为自己的幸运而心里滋滋的,可我几乎忘了想你。我觉得,好像随着他那扁平脯的呼起伏,繁星密布的天空那的穹也在升起。视野开扩了,火红的云彩下,山风光一望无际,它也同样使我们快乐无边——我的天,我多你小安娜,我你的吻胜过景。我们别再说这个人了,我们彼此相。
我试着站起来,又倒了下去。“得厉害。”我说,我到膝盖一阵疼痛。不过酒店里的人没有看见我,这使我很兴,因此我觉得在这儿躺到天亮是最舒服不过的事情。
我们站在栏杆边,我上手,因为上来阵阵凉风,我就像人们夜里站在一条河前可能的那样,无缘无故地叹了气,接着我想继续走。可我的朋友望着河一动不动。后来他靠得离栏杆更近了,把胳膊肘支在铁栏杆上,把额放手掌。我觉得这样很蠢。我发冷,不得不把大衣领往上拉。我的朋友伸伸,把靠在胳膊的上伸到栏杆外面。为了不打呵欠,我不好意思地抢着说:“是吧,的确奇怪,只有夜晚才能使我们完全陷回忆之中。比如现在我就能想起这么一件事。一天晚上,我斜坐在一条河岸的长椅上。我的搭在手臂里,手臂放在椅的木质靠背上,我望着河对岸似云的群山,听见海滨酒店里有人轻柔地拉着提琴。两岸时不时有吐着阵阵烟雾的火车隆隆而过。”——我就这么说着,拼命地虚构一个个怪异的情故事;残暴野蛮和蹂躏当然也是少不了的情节。
我用手作了个拒绝的姿式,持说:“行,行,我直走路。不过您过低估计了我。我知什么是得的举止,因此我才弓着腰走路。”
当我们走到码终的桥拱下面时,我甩开膀就往那条胡同跑;可正要跑教堂的一扇小门时,我摔倒了,因为我没看到那儿有一级台阶。啪嗒地响了一声。最近的那盏路灯还离得好远,我倒在黑暗之中。对面一家酒店里走一个胖妇人,提着一盏烟雾腾腾的小灯,看看到底在胡同里了什么事。弹钢琴的声音停止了,一个男人把半开着的门完全打开了。他往台阶上吐了一大唾沫,挤住那女人的脯说,不怎么说,这儿发生的事无关要。然后他们俩转过,门又关上了。
他说这话是一番好心,所以我回答说:“可能是这样。不过我觉得这姿式很舒服。您知,我不大好,直我觉得很难受。这可不是小事,我走得很慢——”
我刚说几句话,我的朋友便漫不经心地转过——我觉得他只不过对在这里还能见到我到惊奇——说:“您看,事情总是这样。当我今天走下楼梯,打算在聚会前再作个晚间散步的时候,奇怪地发现我的两只发红的手在袖里来回地晃动,晃得异常快活。那时我就估计到会有艳遇。事情总是这样。”他边走边说,并且只是对一微不足的小事观察着那样随便说说。
他有怀疑地说:“这只不过是心情的关系。我觉得您从前一直是起走路的;在和别人聚会时也还凑合。您甚至还舞来着,对吗?没有?不过您是直走路的,现在您也能直起。”
可这番话却使我很受动,我非常抱歉的是,也许我的硕长影会令他到不快,他在我边可能显得太矮。虽然是在夜里,并且我们几乎也碰不到什么人,但这情形仍使我到如此痛苦,以至我不得不弓起腰走路,这样一来,我的两手就到了自己的膝盖。为了不让我的朋友看我的意图,我只是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改变着自己的姿式,我让他看防护岛上的树木,让他看桥上的灯光在中的相辉映,试图以此把他的注意力从我上引开。可他突然一转,脸对着我宽厚地说:“您怎么这样走路?您整个人伛偻着,差不多和我一样矮!”
我对自己说:“这人多没心!他对我这番恭谦的话所抱的无所谓的态度多么典型,多么明显!他很幸福,因而认为他们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这就是在福中的人的样。他们幸福了,便把一切都看得那么好。要是我现在到里,要是在他的面前,在桥拱下面的这条石路上,痉挛把我撕成碎片,我也得老老实实地适应他的幸福。是的,要是他的火气一上来——一个在福中的人是危险的,这毫无疑问——他会像一个拦路行凶者一样把我打个半死。肯定会是这样,我胆小,我会害怕得连喊叫的勇气都没有——天哪!我害怕地四张望。在远的一家镶着长方形黑玻璃的咖啡店前,一个警察在石路上遛来遛去。他的刀有碍事,他便把它拿在手里,这下走起路来就神气多了。我和他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时,我也听得见他发的低低的呼声,这时我相信,要是我的朋友想打死我,这个警察也不会来搭救。
我的朋友可能是独自一人一直走到桥都没有发觉我的不辞而别,因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来到我跟前。他同情地弯下,用柔的手抚摸我时,到很惊讶,我没有理他。他来回抚着我的面颊,然后把两只胖乎乎的手指放到我低低的额上说:“您摔疼了,是吧?路得要命,得小心才是——摔疼了吗?没有?喔,膝盖摔疼了。是这么回事。”他用一唱歌的声调说话,好像在讲述一个故事,一个远在天边的膝盖摔痛的很有意思的故事。他的胳膊也在动作着,但他本没想把我扶起来。我把支在右手上,胳膊肘支在石路上赶说—
可他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他被自己的幸福冲昏了,不能理解我这番话的意思,于是只得说:“行,悉听尊便。”他抬看了看磨房钟楼上的钟,指针差不多指向了一。